狼穴深处,那间被用作指挥中心的洞穴内,气氛凝重而专注。粗糙的岩石桌面上,铺开了一张由多种兽皮拼接、上面用炭笔和矿物颜料粗略勾勒的北境东南区域地图。黑水河前哨的位置被画上了一个鲜明的叉,代表着已被摧毁。代表教廷势力的银色石子(取自萨鲁曼命令中提到的“钢铁之环”、“裂魂者”等)正从凛冬城方向,如同不祥的阴云,向霜狼谷地缓缓压来。而代表“黎明之剑”的暗红色石子(源自霜狼族的赭石),以及代表潜在盟友的蓝色(寒寂行者)、黑色(血瞳)石子,则分散在广阔的区域,显得势单力薄。
埃德里克、莉娅娜、赫克托围在桌旁,烬则安静地趴在埃德里克肩头,异色双瞳偶尔扫过地图,仿佛也能理解其中的紧张态势。
“萨鲁曼的动作很快,”莉娅娜指着地图上那片正在移动的银色“阴云”,“‘钢铁之环’是教廷在北境的常备精锐,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不同于虔信者那种二线兵团。加上萨鲁曼直属的‘裂魂者’审判官,正面抗衡,我们毫无胜算。”
赫克托抱着双臂,粗壮的眉毛拧在一起,他指了指霜狼谷地周围险峻的山势:“怕什么!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每一道山梁,每一条冰缝,我们都了如指掌!他们敢进来,就让他们尝尝被雪山吞噬的滋味!我们可以打游击,一点点磨死他们!”
“消耗战我们打不起,赫克托。”埃德里克冷静地摇头,他的手指点向地图上几个关键的节点,“萨鲁曼不是马尔斯那种废物。他一定会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甚至可能采取焦土政策,焚毁森林,污染水源,将我们逼出熟悉的区域,再以绝对优势兵力围歼。而且,时间不在我们这边。僵持越久,教廷能从其他区域调集的资源越多,而我们刚刚点燃的希望火苗,可能会在漫长的围困和恐惧中熄灭。”
他的分析让赫克托沉默了。部族勇士不惧血战,但埃德里克描绘的是更加残酷和绝望的战争图景。
“那怎么办?难道放弃谷地,继续转移?”赫克托有些不甘。
“不,谷地是我们的根基,不能轻易放弃。但我们不能在这里等着挨打。”埃德里克的目光锐利起来,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弧线,绕过正面压来的教廷大军,直指向其侧后方的广阔区域,最终定格在永冻海岸边。“我们需要调动他们,让他们跟着我们的节奏走。萨鲁曼想毕其功于一役,围歼我们于霜狼谷地。那我们就……把他的棋盘掀翻!”
莉娅娜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说,利用‘血瞳’?”
“不仅仅是利用,是合作,也是拯救。”埃德里克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代表“血瞳”的黑色石子上,“疤脸他们要复仇,要鲜血。萨鲁曼的大军倾巢而出,凛冬城及其周边区域的防御必然相对空虚。尤其是……这里。”
他的指尖移动到永冻海岸边的一个标记——一个简陋的灯塔和堡垒的符号。
“‘海崖哨站’,”埃德里克沉声道,“那里是教廷控制永冻海沿岸、监视海上贸易(尽管大部分已停滞)、并关押重要囚犯和储存部分战略物资的地方。守军不多,但位置关键。更重要的是,根据沃尔科夫记忆碎片中的信息,那里似乎关押着一些……对教廷来说有特殊意义的人,或许其中就有‘血瞳’一直寻找的仇人,或者其他能撬动局势的棋子。”
赫克托眼睛一亮:“声东击西?我们去打海崖哨站,逼萨鲁曼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