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德拉姆院长开启传送门匆匆离去后,银月森林营地中的欢腾气氛并未立刻平息。凯兰城主苏醒的巨大喜讯,像一剂强效的兴奋剂,让学生们(尤其是星光突击队的成员们)激动地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节日般的轻松感。
“太棒了!凯兰爷爷真的醒了!”诺拉·暗焰兴奋地原地跳了一下,火红的马尾辫甩得飞起,“我就知道!他可是能跟巨龙掰手腕的泰坦!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倒下!”她一边说,一边用胳膊肘使劲捅了捅旁边还在傻笑的托尔,“喂!憨憨!别光顾着乐了!周末回圣所,你得好好谢谢曾祖父……呃,还有瓦尔基里姐姐!”她故意拉长了“姐姐”两个字的音调,带着促狭的笑意。
托尔·铁影被诺拉捅得回过神来,黝黑的脸上泛着红光,用力点头,瓮声瓮气地说:“那当然!俺还要告诉曾祖父,俺一定会变得更强!绝对不会辜负他的期望!”他握紧拳头,眼中燃烧着决心,但目光深处,那抹对某个金色身影的思念依旧清晰可见。
艾莉丝·光铸微笑着看着兴奋的伙伴们,轻声对坎普说:“这真是最好的消息了。欧申那斯老师和苦玄大师真是太了不起了。”坎普·石爪沉稳地点了点头,猎人的敏锐让他注意到,营地边缘的树影下,厄喀德那老师似乎也微微颔首,冰冷的嘴角似乎有零点一毫米的上扬趋势?也许只是光影错觉。
就连一向严厉的塞拉林娜奶奶,此刻也只是站在稍远的地方,双手拄着那根光滑的教鞭,并没有立刻出声制止学生们的喧闹。她那布满皱纹的脸上,锐利的目光中也难得地流露出一丝宽容和淡淡的欣慰。毕竟,这是值得高兴的时刻。
然而,这种“宽容”是有限度的。
当最初的激动浪潮稍稍退去,诺拉骨子里那股不安分的冒险精神开始蠢蠢欲动。她眼珠一转,拉着艾莉丝和凑过来的墨菲、赛琳,压低声音,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开始了她的“宏伟计划”:
“喂,姐妹们,兄弟们!”她声音里带着诱惑,“你们看,洛德拉姆院长急着回圣所了,阿斯特教授看起来也挺好说话的样子……塞拉林娜奶奶好像心情也不错?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反正下午是阿斯特和石磐老师的星穹实践课,地点肯定在森林里……我们是不是可以……嗯哼?”她做了个“溜走”的手势,眨了眨眼,“稍微探索一下旁边那条闪着银光的小溪?我敢打赌,里面肯定有会发光的魔法鱼!或者去找找传说中的月光蘑菇!”
这个提议立刻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墨菲和赛琳有些意动,连艾莉丝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托尔虽然惦记着回圣所,但对眼前的森林探险也有些心动。
就在诺拉以为计划通,准备进一步煽动时——
“诺拉·暗焰!”
一个苍老、沙哑却如同惊雷般炸响的声音,瞬间击碎了所有偷偷酝酿的冒险念头!
塞拉林娜奶奶不知何时已经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诺拉身后,手中的教鞭“啪”地一声重重敲在诺拉身旁的一截露出地面的树根上,发出沉闷而令人心悸的响声。
诺拉吓得浑身一激灵,差点跳起来,猛地转过身,对上塞拉林娜奶奶那双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灵魂的眼睛。
“小崽子!我刚一转身的功夫,你的歪主意就打到我头上来了?!”塞拉林娜奶奶叉着腰,教鞭几乎要点到诺拉的鼻尖,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怒火,“以为天大的喜事就能让你们无法无天了?以为到了这没墙没顶的林子里,奶奶我的规矩就管不着你们了?做梦!”
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扫过诺拉,以及她身边所有露出心虚表情的学生:“我告诉你们!洛德拉姆院长临走前,千叮万嘱,把这帮小猴崽子交给我看管!谁要是敢借着‘实践’‘探索’的名头,第一天就给我溜号钻林子、不务正业!”
她顿了顿,教鞭在空中划过一个危险的弧度,声音斩钉截铁:“就别怪奶奶我的教鞭不认识人!到时候,别说周末回圣所看凯兰城主,就是这银月森林,你们都别想再踏进一步!统统给我关禁闭抄写《学院守则》一千遍!”
这番杀气腾腾的威胁,如同北境的暴风雪,瞬间把所有人心中刚冒头的冒险小火苗彻底浇灭。诺拉像被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耷拉着脑袋,小声嘟囔:“……我就随便说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