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黑曜石书桌上,整整齐齐、分门别类地堆放着六摞小山般的羊皮纸卷轴和厚重的魔法书。每一摞的高度都几乎超过了孩子们的身高!卷轴上标注着《高等魔法理论综述(寒假深化篇)》、《寰宇地理探索报告(北境冰原生态专项)》、《古代符文逻辑推演(进阶1000题)》、《魔法史编年考据(近现代重大事件分析)》等等光看标题就让人头晕目眩的作业。
空气里弥漫着羊皮纸和陈旧墨水的味道,死寂而沉重。这与“泰坦之心”酒馆里烤肉、麦酒和欢声笑语的气息,形成了天堂与地狱般的反差。
莉维娅走到书桌前,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将孩子们从石化状态中惊醒。
“这里是你们各自的作业。”她的声音依旧冷静,“洛德拉姆院长有令,你们在北境的英勇行为,学院会予以表彰。但寒假作业,是检验你们基础知识掌握程度和学术严谨性的必要环节,必须独立、按时、保质保量完成。”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脸色惨白的诺拉和托尔身上:“诺拉,托尔。你们的作业,由我和院长亲自批改。标准,会非常严格。现在,开始吧。”
说完,莉维娅不再多看他们一眼,转身离开了自习室,厚重的木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如同牢门落锁。
自习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托尔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从属于他的那摞“小山”最上面,拿起一卷厚厚的羊皮纸。展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古代魔文和复杂的几何魔法阵推导题,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我……我宁愿再去打十头龙……”托尔带着哭腔说。
艾莉丝深吸一口气,试图用她惯有的条理来面对困境,但看着那望不到顶的作业量,她的手指也有些发抖。墨菲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赛琳安静地看着卷轴,小石头则默默估算着完成这些需要的时间。
诺拉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仰头望着那堆象征着“现实”的作业山,又想起凯兰爷爷温暖的怀抱和香喷喷的烤肉,想起屠龙时的激动人心,眼泪终于忍不住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英雄的桂冠尚未戴上,作业的地狱已然降临。从北境的热血沸腾到圣所的冰冷现实,这巨大的落差,让六个小不点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乐极生悲”。
诺拉的日记(星脉圣所,自习室角落,深夜)
“回来了……圣所好冷清,好安静。妈妈的脸色好可怕……作业……好多好多作业……像山一样高!我看都看不懂!托尔说要打十头龙,我宁愿被龙追着跑十圈!凯兰爷爷,我想回北境……想回‘泰坦之心’……当英雄一点也不好,还是要写作业……(泪水模糊了字迹)”
凯兰的见闻(泰坦之心酒馆,深夜独坐,对着芙蕾雅的画像饮酒)
“孩子们走了,酒馆一下子空了。汉斯那老小子收拾桌子都没精打采的。芙蕾雅,你说,我是不是不该那么早送他们回去?老洛那个死脑筋,还有莉维娅那丫头,肯定没给好脸色看。作业……狗屁的作业!有屠龙本事实在,学那些虚头巴脑的有什么用!……唉,可规矩就是规矩,老子当年也头疼。希望这帮小崽子能熬过去吧。下次来,一定让他们玩个够本。”(仰头灌下一大口烈酒,火光映照着他略显落寞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