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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秩序钟声下的哀鸣(1 / 2)

下午的课程,对于六个孩子来说,形同虚设。无论是星穹之力那变幻莫测的光影,还是体能课上石磐叔叔沉稳的口令,都无法将他们从午休时偷听到的那个巨大而冰冷的秘密中拉出来。他们像六个丢了魂的小木偶,机械地跟着指令行动,眼神却空洞地飘向远方,彼此间偶尔交换一个沉重而心照不宣的眼神。

诺拉觉得胸口像是堵着一大团湿透的棉花,又沉又闷。她看着阿斯特爸爸在课堂上试图用几个简单的星光戏法活跃气氛,但那往日里让她雀跃的光芒,此刻却显得格外刺眼。她看到爸爸笑容下的勉强,那深邃的眼眸里,也藏着与她共享秘密后的忧虑。莉维娅妈妈则比平时更加沉默,维持课堂秩序时,那惯常的“红温”迹象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疲惫和肃穆。

这种弥漫在知情者之间的、压抑的寂静,终于在下午最后一节课即将结束时被打破。

“咚——咚——咚——”

不是平缓的上下课钟声,而是急促、连续、带着某种宣告意味的钟鸣,从城堡最高的塔楼传来。这是学院只有在发生重大事件时才会敲响的“秩序召集钟”。

所有教室里的声音瞬间消失。学生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讶和不解。即便是最调皮的学生,也在这庄重的钟声里感到了不寻常的气氛。

诺拉的心猛地一紧,和艾莉丝、小石头他们对视一眼。该来的,终于来了。

老师们迅速组织各班学生,安静有序地前往学院最大的环形礼堂——星穹殿堂。队伍里没有了往日的窃窃私语和推搡打闹,一种无形的紧张感攥住了每个人。

星穹殿堂内,模拟的星空穹顶黯淡无光,仿佛也在默哀。学生们按照年级整齐地坐在星光凝聚的座椅上。教师们都站在礼堂两侧,神情凝重。诺拉看到,石磐叔叔紧抿着嘴唇,布雷克老师眉头深锁,珊瑚妈妈眼中含着泪光,就连总是乐呵呵的皮克斯和格鲁克叔叔,也难得地收起了笑容,格鲁克甚至下意识地摩擦着他那面巨大的盾牌边缘。

礼堂前方的高台上,洛德拉姆院长独自站立着。他依旧穿着那身象征秩序与权威的纯黑镶金边长袍,身姿挺拔,但往日里那种如同磐石般不可动摇的威严,此刻却透出一种深切的悲恸。他脸色苍白,嘴角紧紧抿成一条坚毅的直线,那双能洞察一切规则的眼睛里,盛满了难以言喻的哀伤。

贝拉副院长没有站在他身边,但诺拉敏锐地注意到,院长手边那个通常用来盛放清水的杯子里,正散发着淡淡的、属于熔铸铁狱特制辣汤的热气。外婆在用她的方式,支撑着外公。

整个殿堂鸦雀无声,数千道目光聚焦在院长身上。

洛德拉姆院长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年轻而困惑的脸庞,他的声音通过魔法清晰地传遍礼堂的每一个角落,那声音低沉、缓慢,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千钧重量:

“同学们,老师们。”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需要凝聚极大的力量才能继续。

“今天,我们聚集于此,并非为了庆祝新学期的开始,而是为了……哀悼一位英雄的逝去,一位我们寰宇魔法学院的骄傲,一位在黑暗年代里,用智慧与勇气照亮过我们道路的传奇。”

台下响起一阵压抑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我院第一届最杰出的毕业生之一,艾尔丹王国的首席战略分析师,奥布里·光瞳……”院长的声音在这里出现了极其细微的颤抖,但他迅速控制住了,“……于数日前,在艾尔丹王都,遭不明身份的黑暗刺客刺杀……不幸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