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莉维娅的秩序魔法课是绝对零度的冰封神殿,那么贝拉副院长的混沌魔法入门课,就是一座持续喷发着创意与意外惊喜的活火山。课程在专门加固过的“混沌工坊”进行,这里的墙壁布满了各种奇异的焦痕、冰渍和五彩斑斓的未知污渍,空气中永远弥漫着硫磺、薄荷糖和一点点臭氧的混合气味。
三年级的孩子们走进工坊时,一个个都像即将拆开礼物盒的小家伙,既紧张又兴奋。就连一向恪守规则的艾莉丝,眼神里也闪烁着一丝对“可控失控”的好奇。
“早上好,我的小火花们!”贝拉今天穿了一件仿佛由流动岩浆织就的长裙,火红的长发肆意披散,她张开双臂,仿佛要将所有孩子拥入一个热情的怀抱,“欢迎回到混沌的乐园!记住我们的座右铭——”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除了新来的小石头,几乎所有孩子都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连墨菲都小声跟着嘟囔。
“完美!”贝拉打了个响指,指尖迸出一串火星,“今天,我们继续玩火!确切地说,是玩‘混沌火球’!别听秩序派那些老古板胡说,火球可不是只有一种形状和一种颜色!”
她一挥手,十几个小小的、不断变换着形状和颜色的基础混沌火球就漂浮在每个学生面前。它们时而像跳动的火焰松鼠,时而像扭曲的章鱼,极不稳定,但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约束着。
“感受它!它的躁动,它的不安分,它的……无限可能性!”贝拉的声音充满煽动力,“用你们的想象力去引导它,而不是用死板的咒语去束缚它!让它变成你心中所想的样子!只要别把工坊的屋顶掀了——这是唯一的规则!”
孩子们立刻开始尝试。托尔面前的火球变成了一只狂野咆哮的火焰熊头,威力十足但差点烧到自己的眉毛;诺拉试图把它变成一只星光狐狸,结果狐狸尾巴和脑袋分了家,各自乱飞;艾莉丝眉头紧锁,努力想让它变成一个标准的球体,却引得火球剧烈震颤,仿佛在抗议。
小石头看着眼前这个不断变化的小东西,黑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兴趣和……亲切感。这活跃的、不羁的能量,让他想起了山里调皮的风,想起了溪水中不按套路游动的小鱼。这和他之前接触的星穹之力的浩瀚、秩序魔法的刻板都不同,这种“混沌”,似乎更贴近他天性中某种自由的部分。
他想起了师父教他打太极时说的话:“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混沌未分,亦是大道之始。” 眼前的火球,不正是这种“未分”的混沌状态吗?
他几乎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试图去“控制”或“塑造”它。相反,他再次摆出了那个近乎本能的、蕴含太极意味的起手式,只不过这次更加柔和。他伸出双手,虚悬在躁动的火球两侧,不是去抓握,而是像抚摸一团有生命的能量。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开始缓缓移动双手,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他想象自己不是在控制火,而是在引导一股调皮的能量流,像疏导山洪一样,让它顺着自己双手划出的无形轨迹流动。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原本狂躁变换的混沌火球,在他的“引导”下,竟然渐渐平静下来,不再是杂乱无章地变形,而是开始随着他双手的动作,缓缓旋转、拉伸,最终,形成了一条优美无比、首尾相接的火焰漩涡!漩涡中心是深邃的暗红,边缘是绚烂的金色和紫色,缓缓流动,仿佛有生命一般,散发出一种和谐而惊心动魄的美感。
“哇……!”诺拉和其他孩子都看呆了。
连贝拉都惊讶地挑起了眉毛,饶有兴致地走近观察:“哦?有趣!非常有趣!小石头,你这是在……和它跳舞吗?”
小石头睁开眼,看到自己创造的火焰漩涡,也愣了一下,随即开心地笑了:“老师,我觉得它好像有点调皮,我就想着,能不能带它一起玩……”
他的话还没说完,或许是因为分心,或许是因为混沌能量固有的不确定性,那条美丽的火焰漩涡突然失去了平衡,旋转猛地加速,脱离了小石头双手的“引导圈”,像一条脱缰的火龙,猛地向斜上方窜去!
“哎呀!”小石头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