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欣然拉着张博涛的手在林子里跑,风一吹,金黄的叶子落在她的头发上、肩膀上,像撒了把星星。
她停下来,踮着脚把落在他衣领里的叶子挑出来,笑得眉眼弯弯:“你看,叶子落在身上,咱们都成‘金龟婿’啦。”
张博涛无奈地笑,伸手帮她拂掉发间的落叶,指尖偶尔碰到她的耳垂,能感觉到她身体瞬间的僵硬,随后又软软地靠过来,拉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
她还蹲在地上,挑了片形状完整、边缘没有破损的银杏叶,小心翼翼地用纸巾擦干净,夹进张博涛常看的《证券分析》里:“这个做书签正好,以后你翻书的时候,一看到它就能想起今天的银杏林啦。”
后来张博涛翻书时,每次看到那片泛黄的银杏叶,都会想起她蹲在地上,认真挑选叶子的模样,心里暖暖的,像揣了个小太阳,连书页都染了几分温柔。
不久后,公司对接的扬州光伏发电项目进入关键阶段,原定一同前往的鲁晓帆因老家急事临时返程,最终由张博涛带着田欣然启程出差。
飞机降落在扬州泰州国际机场时,午后的阳光正透过云层洒在停机坪上,带着江南特有的温润气息。两人简单整理了行李,便直奔客户公司。
会议室里,投影幕布上清晰展示着企业的融资需求与未来规划,张博涛凭借多年的金融从业经验,条理清晰地分析着项目风险与合作方案,时而拿起笔在文件上标注重点,时而与对方团队成员交流细节。
田欣然坐在一旁,认真记录着会议要点,偶尔在张博涛需要补充资料时,及时递上准备好的文件,两人配合得默契十足。
客户团队对他们的专业度颇为认可,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约定晚上在当地一家颇具江南风味的酒楼进一步洽谈。
傍晚,酒楼包厢里古色古香,雕花窗棂映着窗外的灯火,桌上摆着清蒸狮子头、扬州炒饭、拆烩鲢鱼头这些地道名菜。
客户公司总经理徐总五十多岁,身材微胖,酒过三巡后,目光落在田欣然身上,带着几分轻佻的笑意说:“这位田小姐长得真是清秀,一看就是才貌双全,不如给大家敬杯酒,再唱首歌助助兴?咱们这合作的氛围,也得热络热络嘛。”
田欣然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脸颊泛起些许尴尬的红晕。她平日里不善应酬,更不习惯在这种场合被人当作 “活跃气氛” 的对象,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眼神下意识地望向张博涛,带着几分求助的为难。
张博涛原本正端着酒杯准备回应,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瞬间淡去,放下酒杯时,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打破了包厢里的热闹。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徐总,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徐总,我们今天是来谈业务合作的,欣然是我的同事,负责项目资料对接,不是来陪酒唱歌的。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
徐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端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张总这话说的,不就是唱首歌、敬杯酒吗?至于这么不给面子?我看这合作,怕是没必要继续谈下去了!” 话语里满是高高在上的傲慢,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合作的基础是相互尊重,若是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这单业务,我们宁可不做。” 张博涛丝毫没有退让,站起身,伸手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然后自然地牵过田欣然的手,指尖传来温热而有力的触感,“欣然,我们走。”
田欣然被他拉着走出包厢,耳边还能隐约听到徐总不满的嘟囔声。直到坐上出租车,她才轻轻叹了口气,看着身旁脸色依旧有些紧绷的张博涛,小声说:“其实…… 不就是唱首歌嘛,忍忍也就过去了,你干嘛发那么大的火呀?还把合作都推了。”
张博涛侧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心疼:“我就是看不惯徐总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把人当成随意摆弄的工具。你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受这种委屈的。业务没了可以再找,可我不能让你在我面前被人欺负。”
田欣然心里一暖,脸颊泛起甜蜜的红晕,轻轻晃了晃他的手,带着几分俏皮的语气问:“这么说,你是在护着我,怕我受欺负啦?”
张博涛看着她眼里的笑意,紧绷的脸色渐渐柔和下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然呢?总不能看着你为难,还无动于衷吧。”
第二天两人没有急着返程,趁着上午的空闲,去了扬州的瘦西湖。彼时正是深秋,湖边的柳树虽已泛黄,却依旧透着江南的温婉,湖面波光粼粼,画舫缓缓驶过,留下一道道水纹。
他们沿着湖边漫步,偶尔在亭子里驻足,田欣然拿着手机拍下沿途的美景,还拉着张博涛在五亭桥旁合影,照片里,两人的笑容在秋日的阳光下格外灿烂。
之后又去了东关街,在古色古香的街道上,尝了藕粉圆子、黄桥烧饼,感受着扬州的烟火气息。
午后,他们收拾好行李前往机场。飞机起飞时,田欣然望着窗外渐渐缩小的扬州城,心里满是温暖 —— 这场出差虽未达成业务合作,却让她更真切地感受到了张博涛的守护,这份心意,比任何合作都更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