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面向未来的布局(1 / 2)

雍正三十年八月,京城的暑气刚退,兰馨学院的操场上就飘起了新翻的泥土香 —— 工匠们正忙着搭建两座新校舍,一座挂着 “外语班” 的木牌,另一座则写着 “航海班”,木牌上的字是江兰亲手写的,笔锋利落,透着一股面向远方的开阔。

“姑娘,您找的那位荷兰商人彼得,今早已经到学院了,正在客房歇着,说下午就能给学生上第一堂荷兰语课。” 兰馨学院的杂役老刘小跑着过来,手里捧着一张课程表,上面密密麻麻写着 “外语班:辰时英语、巳时荷兰语;航海班:午时天文、未时罗盘实操”,“还有通州来的老水手王舵工,带了一箱子海图和罗盘,说要先教学生认海图,再去运河边练划船。”

江兰接过课程表,指尖在 “航海班实操” 那栏顿了顿 —— 她想起上月江南通商分铺送来的信,说 “与荷兰东印度公司通商时,因语言不通,误了船期;去南洋的商船,因水手不懂看星象,偏了航线,丢了半船丝绸”。那时她就下定决心,要设外语班和航海班 —— 新政不能只守着陆地,要走向海洋,要和世界通商,就得有懂外语、会航海的人才。

“老刘,去把外语班的学生叫来,我跟他们说两句。” 江兰往新校舍走去,刚走到门口,就见十几个穿着青布衫的少年少女围过来,其中有一半是之前女子班的学生,比如能快速心算的春桃,还有擅长记笔记的苏州姑娘林阿妹。

“江先生,咱们外语班真能学洋话?学会了能去跟洋人做生意吗?” 春桃眼里闪着光,手里还攥着一本用毛笔写的 “英语单词本”,是江兰前几天熬夜整理的,把 “丝绸”“茶叶”“玉米” 这些通商常用词,都注上了英文发音。

“能,” 江兰笑着点头,举起手里的荷兰语课本 —— 是彼得帮忙从荷兰带来的,上面有简单的对话和插图,“咱们先学英语和荷兰语,这两国的商人来得最多;等学好了,你们中优秀的,能去兰馨通商分铺当翻译,能跟着商船去南洋,能把咱们的玉米、丝绸卖到海外,也能把海外的好东西带回来,比如改良的农具、新的作物种子。”

林阿妹小声问:“江先生,女子也能去商船当翻译吗?我娘说,女人不能出海。”

“怎么不能?” 江兰拍了拍她的肩膀,“前几天我收到秋杏的信,她在伊犁军营当医工,把护理做得比男医官还好;你们学了外语,能跟洋人谈生意,能帮通商分铺算账,比男人做得还出色,为什么不能出海?往后,咱们女子能做的事,多着呢!”

这番话让学生们瞬间振奋起来,春桃立刻拿起单词本,跟着彼得学起了 “silk(丝绸)”“tea(茶叶)” 的发音,林阿妹则认真地在笔记本上记下荷兰语的数字写法。江兰看着这一幕,心里踏实 —— 这些孩子,就是大清走向世界的种子。

刚处理完学院的事,老周就骑着马赶来,手里拿着个沉甸甸的布包,里面是兰馨银行的账本:“姑娘,银行的掌柜们都在瑞祥号等着,跟您议发行纸币的事。前儿给江南分铺送军饷,五千两银子装了十箱,路上怕被抢,还派了二十个护卫,太不方便了;要是能发行纸币,一张纸顶一百两,又轻又安全,商户们也乐意用。”

江兰跟着老周回瑞祥号,刚进院子,就见几个银行掌柜围在石桌旁,桌上摆着几张画满线条的纸 —— 是他们设计的纸币样式,有圆形的,有方形的,还有的画着兰馨银行的 logo。“姑娘,您看哪种样式好?咱们想着,纸币上得写清楚面额,盖银行的印章,还要有编号,防止有人伪造。” 大掌柜周明指着一张方形纸币,上面写着 “壹百两”,旁边画着玉米和丝绸的图案,“这图案代表咱们新政的农种和通商,百姓一看就知道是正经银行发的。”

“样式挺好,” 江兰拿起纸币,指尖摸了摸纸张 —— 是普通的竹纸,容易仿造,“得用特殊的纸,比如江南产的‘桑皮纸’,比普通纸厚,还有纹理,别人仿不出来;印章要盖两个,一个是兰馨银行的公章,一个是我的私章,双章防伪;编号要按‘省 - 年 - 月 - 号’来编,比如京城今年八月发行的第一张,就编‘京 - 三十年八 - 001’,方便查来源。”

周明恍然大悟:“姑娘想得周到!桑皮纸咱们能从江南分铺调,私章也能立刻刻;就是怕百姓不信任,不敢用纸币,觉得不如银子实在。”

“咱们先在京城试点,” 江兰说,“跟公平商会的商户合作,让他们先收纸币,银行承诺‘随时能兑换银子’,要是有人不收,或者纸币不能兑换,银行赔双倍;再在银行门口贴告示,教百姓认防伪标记,比如桑皮纸的纹理、双章的位置,让他们放心用。”

正说着,江老实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张刚从粮店买的玉米面饼:“兰丫头,刚才粮店掌柜说,以后能拿纸币买粮了?我听着新鲜,就问了问,掌柜说银行担保,能换银子,我就买了张饼试试。” 他掏出一张崭新的 “壹两” 纸币,上面的桑皮纸泛着淡淡的黄色,印章清晰,“这纸比银子轻多了,揣兜里不沉,挺好!”

江兰接过纸币,笑着说:“爹,您要是觉得好,就跟街坊们说说,让他们也试试。等京城试点好了,咱们再把纸币推广到江南、西北,以后二哥在伊犁领军饷,不用再运银子,一张纸币就能寄过去,多方便。”

江王氏端着刚熬好的绿豆汤出来,听到这话,忍不住问:“兰丫头,这纸币要是丢了,找得回来吗?银子丢了还能认,纸丢了可咋整?”

“娘,您放心,” 周明连忙解释,“纸币上有编号,要是丢了,来银行报编号,我们就把这张纸币作废,再补一张新的;而且我们会教百姓在纸币上写自己的名字,别人捡了也用不了,安全着呢!”

江王氏这才放心,给掌柜们盛上绿豆汤:“你们为这纸币忙了好几天,快喝点汤歇歇,别累着。”

护理坊推广到军队的事,比江兰预想的更顺利。八月中旬,她收到江柱子从伊犁寄来的信,信里写着:“妹,护理坊在军营设了三个点,每个点有五个医工,带的金疮药、止血绷带都够用。前几天跟准噶尔骑兵小战一场,二十个伤兵,按医工教的‘先止血、再消毒、后包扎’,只有两个重伤,其余十八个轻伤三天就好了,存活率比以前提高了五成!将军说,要给皇上写奏折,夸护理坊是‘军队的救命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