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眸光一凛。确实,曼娘的出现本身就充满蹊跷。当年他明明已做了安排,她为何会沦落到携子哭门的地步?那身孝服更是莫名其妙。
“侯爷,此刻我们以静制动,方为上策。”明兰目光沉静,“将她控制在偏厅,以礼相待,一则显出侯府气度,堵住悠悠众口;二则,隔绝内外,免得她再与外人传递消息,煽风点火;三则,正好趁机摸清她的底细,她为何而来,受谁指使,目的究竟为何?知己知彼,方能一击即中。”
她顿了顿,语气转冷:“若是她安分,我们便慢慢查;若是她还想生事…在这侯府之内,难道还怕找不到由头‘请’她安静吗?”
顾廷烨听完,久久凝视着明兰。眼前的女子,在如此突发状况下,不仅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比他这个历经沙场的人更能沉得住气,思虑得更为周全缜密。这份冷静与智慧,再次让他刮目相看。
心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更为冷静的盘算所取代。他缓缓点了点头,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沉稳,却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你说得对。是本王急躁了。”
他走到窗边,望着偏厅的方向,眼神幽深:“便依你所言,以静制动。本王倒要看看,她这身孝服,究竟为谁而穿!又藏着多少魑魅魍魉!”
他转身,对一直候在门外的石头改了命令:“吩咐下去,偏厅那边,‘好好伺候’,一应饮食起居不得短缺,但未经允许,不许任何人探视,也不许里面的人随意出来。再让顾全去查,查她这几年究竟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是!”石头领命而去。
屋内重归寂静。顾廷烨看向明兰,目光复杂:“今日,多亏有你。”
明兰微微屈膝:“妾身分内之事。侯爷信任,妾身方能直言。”
危机暂缓,但疑窦却如同蔓延的藤蔓,悄然滋生。曼娘的突然出现,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其下的暗流,似乎远比表面看到的更为汹涌。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警惕。
这场风波,显然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