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叹道:“只怕墨儿自己不愿...”
话音未落,墨兰突然闯进来,扑通跪下:“女儿愿意!”她抬起泪眼,“文公子才学出众,女儿...女儿仰慕已久!不求富贵,只求同心!”
盛紘大惊:“你...你何时...”
林噙霜忙道:“老爷恕罪!是妾身前日带墨儿去上香,偶遇文公子...二人说过几句话。”她拭泪道,“墨儿这孩子实心,竟就...”
盛紘看看女儿泪眼婆娑的模样,想起文炎敬的才学,终是叹道:“罢了。若你自愿,为父便应了这门亲。”
墨兰喜极叩首:“谢父亲!”
消息传开,盛府上下皆惊。如兰拉着明兰道:“四姐姐竟要嫁个寒门学子?真是疯了!”
明兰却沉吟:“文公子才学是好的...”她想起赏菊宴上拾玉佩的情形,心中隐隐不安。
海朝云忧心道:“我瞧着四妹妹是真心欢喜。只是...这般下嫁,未免可惜。”
最高兴的莫过于林噙霜。她搂着墨兰道:“我儿好眼光!文生如今是亚元,来年春闱必中进士!到时凤冠霞帔,看谁还敢小瞧你!”
墨兰娇羞道:“女儿不求富贵,只求与文郎相守...”
母女二人相视而笑,眼中尽是算计。
文家动作极快,三日后便正式下聘。聘礼虽简,却都是精心准备:文家祖传的翡翠玉佩、文炎敬亲笔的婚书、还有几箱书籍。
盛紘见婚书上字迹清峻,内容诚挚,越发觉得这女婿选得对。
唯有老太太冷眼旁观,对明兰道:“墨儿这亲事...太顺了些。”
明兰轻声道:“四姐姐欢喜便好。”
老太太摇头:“林噙霜那般人,岂会让女儿真嫁寒门?必有所图。”
果然,下聘那日,文家三叔公“无意”提及:“炎敬若能在扬州安家,来日也好专心备考。文家在城南有处旧宅,稍加修葺便可居住...”
盛紘当即道:“既是一家人,何必见外。盛家左近有所院落,正空着,便给文生居住罢。”
林噙霜在一旁柔声道:“老爷考虑得是。将来小两口住得近,也好照应。”
墨兰垂首作羞涩状,眼中却闪着得意的光。
明兰冷眼旁观,忽然明白过来:林噙霜哪是真要女儿嫁寒门?分明是看准文炎敬前途,又要借盛家势力!住得近,将来文生高中,还能摆脱盛家掌控不成?
她在日记中急书:“文家提亲,看似良缘;实则算计,暗藏祸心;四姐痴心,恐被利用;父亲仁厚,需防有诈。”
写罢,她吹熄烛火。窗外雪光映着文家送来的聘礼,那方翡翠玉佩在月光下闪着幽冷的光。
而林栖阁内,墨兰正对镜试穿嫁衣。林噙霜为她簪上赤金步摇,轻笑:“我儿放心。文生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
镜中母女笑容如出一辙,俱是志在必得。
这场婚事,究竟是良缘还是阴谋?明兰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