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中的这番动静,早已惊动了整个盛府。先是巡夜的家丁闻声而来,接着各院的灯火次第亮起,脚步声、询问声由远及近,很快明兰的院落便被围得水泄不通。
盛紘衣衫不整地匆匆赶来,面色铁青如铁。王氏跟在他身后,一边整理着外衫,一边难掩惊讶地看着被捆作一团的陌生男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盛紘厉声问道,目光扫过院内众人,“深更半夜,为何如此喧哗?”
房妈妈上前一步,躬身禀报:“回主君,老奴今夜按老夫人吩咐,在六姑娘院中设伏,果然擒获这名夜闯闺房的贼人。”
王氏倒吸一口凉气,用手帕掩住口:“天哪!竟有这等事!明姐儿可安好?”
“六姑娘安然无恙,早已被老奴安置到别处歇息。”房妈妈回道,接着转向盛紘,“主君,此事尚有内情。”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从人群外传来。两个粗壮婆子押着一个人挤进院内,正是门房阿贵。他衣衫不整,面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跪下!”婆子一声厉喝,阿贵便软软地跪倒在地。
盛紘眯起眼睛:“阿贵?你为何在此?”
房妈妈冷声道:“主君,正是此人私开角门,放贼人入府。老奴早已派人暗中监视,将他当场拿获。”
阿贵闻言,磕头如捣蒜:“主君饶命!主君饶命!小人是被逼的!是林小娘逼小人这么做的!”
“林小娘”三字一出,满场哗然。
盛紘脸色骤变,厉声道:“休得胡言!林小娘怎会指使你做这等事?”
阿贵涕泪交加,从怀中掏出一枚金镯子:“这是林小娘赏给小人的!她说...她说只要小人今晚子时打开角门,放一个人进来,事后还有重赏!小人一时糊涂,求主君饶命啊!”
这时,被捆着的男子也急忙叫道:“盛大人明鉴!小人是受林噙霜所指使!她说只要我来六姑娘房中放迷香,让六姑娘明日及笄礼上当众失态,就给我二百两银子!”
王氏惊呼一声,用手帕掩住口:“天哪!林妹妹她...她为何要如此对待明姐儿?”
盛紘面色阴沉得可怕,喝道:“将林小娘请来!”
不过片刻,林噙霜匆匆赶来。她显然是从睡梦中被叫醒,只披了件外衫,发髻微乱,却更添几分柔弱之态。
“主君,这是怎么了?”她柔声问道,目光扫过院内情形,脸色微微发白。
盛紘冷冷道:“这两个人说受你指使,夜闯明儿闺房。你可有话说?”
林噙霜顿时泪如雨下,跪倒在地:“主君明鉴!妾身怎会做这等事?定是有人陷害妾身!”她转向阿贵,泣不成声,“阿贵,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诬陷于我?”
阿贵不敢看她,只低着头道:“小、小人不敢妄言...确是林小娘吩咐的...还说事成之后,帮小人的儿子在铺子里谋个差事...”
林噙霜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仍强自镇定:“你、你血口喷人!我何时说过这些话?”
就在这时,房妈妈忽然道:“林小娘可认得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