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贼人低头不语,一副顽抗到底的模样。
盛紘更怒:“不说?那就送官查办!”
这时,一个贼人忽然抬头,目光扫过明兰,冷笑道:“盛大人何必动怒?我们不过是来取回自家东西罢了。”
盛紘一怔:“自家东西?盛府怎会有你们的东西?”
那贼人看向明兰:“六姑娘颈上的玉佩,可是宁远侯府之物?我们奉顾二公子之命,特来取回。”
明兰如遭雷击,下意识握住颈间玉佩。这玉佩是祖母所赠,怎会是宁远侯府之物?
盛紘也愣住了:“胡说八道!这玉佩是老太太的嫁妆,怎会是宁远侯府的?”
贼人冷笑:“盛大人若是不信,大可查看玉佩内侧,是否刻有一个'烨'字?”
明兰心中巨震。她确实发现玉佩内侧刻有个小小的“烨”字,当时只道是祖母的名讳或祝福,从未想过是顾廷烨的“烨”!
盛紘取过玉佩细看,果然发现那个“烨”字。他面色顿变:“这...这是怎么回事?”
房妈妈急道:“主君明鉴!这玉佩是老太太珍藏多年的,怎会是宁远侯府之物?定是这些贼人胡言乱语!”
贼人却道:“是不是胡言,盛大人一问便知。这玉佩是宁远侯府祖传之宝,三年前遗失在外。顾二公子多方查找,才知在盛府。”
盛紘脸色阴晴不定。若真如贼人所言,盛家私藏侯府祖传之宝,这罪名可不小!
明兰心中急转。她忽然想起祖母赠玉时的神情,那般郑重,那般意味深长...莫非祖母早知道这玉佩的来历?
就在这时,忽听院外传来老太太的声音:“深更半夜,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只见老太太在丫鬟搀扶下走来,虽只着寝衣,却威仪不减。众人忙行礼问安。
老太太目光扫过现场,淡淡道:“这是唱的哪出戏?”
盛紘忙上前禀报。老太太听后,冷笑一声:“好个宁远侯府!好个顾二公子!竟敢派人夜闯官邸,诬陷朝廷命官!”
她取过玉佩,仔细看了看那个“烨”字,忽然笑道:“这哪是什么'烨'字?分明是个'安'字!老身年轻时请高人刻的,取平安之意。怎么到了你们眼里,就成了'烨'字?”
贼人急道:“老夫人明鉴,这确实是...”
“闭嘴!”老太太厉声打断,“尔等夜闯官邸,人赃并获,还敢狡辩?”她转向盛紘,“紘儿,立即将这些人送官查办!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指使!”
盛紘见母亲如此镇定,心下稍安,忙命人将贼人押下去。
待众人散去,老太太才拉着明兰的手,低声道:“好孩子,受惊了。”
明兰急切问道:“祖母,那玉佩...”
老太太微微一笑:“确是宁远侯府之物。”
明兰震惊:“那祖母为何...”
老太太目光深邃:“有些事,现在还不能说。你只需记住,祖母绝不会害你。”她拍拍明兰的手,“及笄礼近,好生歇着。今日之事,不必再提。”
明兰虽满心疑惑,却知祖母必有深意,只得应下。
回到房中,明兰却再无睡意。今夜之事,太过蹊跷。祖母明知玉佩来历,为何要赠她?又为何要否认?那些贼人真是顾廷烨派来的吗?
她在日记中记下:“将计就计,引蛇出洞;贼人反诬,玉佩风波;祖母深意,难以揣测。”
写罢,她吹熄烛火。窗外月色朦胧,盛府重归寂静。
而明兰不知的是,寿安堂内,老太太正对房妈妈吩咐:“立即给边关去信,告诉顾二公子,鱼已上钩。”
房妈妈担忧道:“老夫人,这般算计顾二公子,若是他日...”
老太太淡淡道:“顾廷烨那孩子,聪明得很。他既敢下这步棋,自然明白其中的风险。”她望向窗外月色,“只是苦了明儿,要受这番惊吓。”
房妈妈叹道:“六姑娘确实聪慧。今夜若不是她沉着应对,恐怕真要出乱子。”
老太太眼中闪过欣慰之色:“是啊。经此一事,我也就放心了。盛家的未来,终究要交到他们年轻人手上。”
夜色深沉,盛府中暗流涌动。而明兰的及笄礼,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