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下定决心后,次日一早便身着素服,未乘轿辇,徒步前往宫门请罪。他命长枫身着罪衣,背负荆条,跟在身后。这一举动很快引起了朝臣们的注意。
宫门前,盛紘跪地高呼:“臣盛紘教子无方,特来请罪!”声音洪亮,态度恳切。
正值早朝时分,百官陆续到来,见此情景无不侧目。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摇头叹息,也有人冷眼旁观。
李御史到来时,看到这一幕,不禁愣住。他原本准备好今日早朝要狠狠弹劾盛紘,却没想到对方竟主动请罪,还如此郑重其事。
“盛大人这是何意?”李御史上前问道。
盛紘叩首道:“下官教子无方,致使犬子长枫酒后失言,妄议朝政。特来向朝廷请罪,愿受任何处罚。”
长枫跪在父亲身后,面色惨白,浑身发抖。他背上负着的荆条刺入皮肉,渗出丝丝血迹,却不敢吭声。
李御史见状,原本强硬的态度不由得软了几分:“盛大人何必如此?令郎年轻识浅,酒后失言也是常有的。”
盛紘却道:“李御史此言差矣。正因为年轻,才更该严加管教。下官已经将犬子关入祠堂思过一年,期间抄写经书百卷,并捐一年俸禄设粥棚赈济灾民。今日特来向朝廷请罪,请陛下发落。”
这时,宫门开启,早朝时间到了。百官依次入内,盛紘仍跪在宫门外,长枫紧随其后。
朝会上,李御史原本准备弹劾的奏本反倒不好拿出来了。其他御史见状,也都保持沉默。
皇上得知宫门外的情况,特意命内侍传盛紘父子进殿。
金殿之上,盛紘再次叩首请罪,详细陈述了长枫的过错和自己作为父亲失职之处,并禀报了已经实施的家法处置。
皇上听后,沉吟片刻,问道:“盛卿,你儿子都说了些什么?”
盛紘将长枫酒后失言的内容如实禀报,既不夸大,也不掩饰。长枫跪在一旁,冷汗直流,生怕皇上震怒。
谁知皇上听后,反而笑了:“年轻人酒后狂言,也是常有的。盛卿不必过于自责。”
这时,宰相出列道:“陛下,盛大人教子严谨,主动请罪,实属难得。臣以为,当予以嘉奖,以彰其公正无私。”
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李御史见状,也出列道:“盛大人主动请罪,重罚其子,确实令人敬佩。臣请陛下从轻发落。”
皇上点头:“既然如此,朕就念在盛卿主动请罪、治家严谨的份上,从轻发落。长枫闭门思过半年即可,期间好生读书,下次科举若能中举,便是将功补过。”
盛紘连忙叩首谢恩:“臣谢陛下隆恩!定当严加管教犬子,不负圣望。”
长枫也叩首道:“罪臣谢陛下恩典,定当痛改前非,努力向学。”
退朝后,盛紘带着长枫回到盛府。消息早已传回,全家人都聚在正堂等候。
见盛紘父子安然归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林噙霜扑上去抱住长枫,见他背上血迹斑斑,顿时泪如雨下:“我的儿啊,受苦了...”
盛紘厉声道:“还不快谢过你六妹妹!若不是她献策,今日恐怕难以如此顺利化解危机!”
长枫虽心有不甘,但经过此次教训,也不敢造次,向明兰躬身道:“谢六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