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烦躁地摆手:“这是打点能解决的吗?御史台那帮人,最恨的就是官员徇私!若是此时行贿,更是罪上加罪!”
夜幕降临,盛府中灯火通明,却无人能安眠。王氏忙着安抚下人,吩咐他们不得外传;林噙霜守着儿子,生怕盛紘一怒之下重罚长枫;墨兰则急得团团转,想着能否通过往日结交的闺秀打听消息。
盛紘独自在书房中踱步,思索对策。他知道,这等事情可大可小。若只是年轻人酒后失言,或许还能转圜;但若是涉及朝中重臣,或是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那就真的麻烦了。
“父亲。”明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明兰熬了些安神汤,父亲用一些吧。”
盛紘开门,见明兰端着一碗汤站在门外,神色平静,不由心中一暖:“难为你有心。”
明兰轻声道:“祖母让明兰转告父亲:急事缓处,越是危急,越要沉着。盛家历经风雨,定能度过此劫。”
盛紘叹道:“但愿如此。”
这时,幕僚匆匆回来,面色凝重:“大人,打听清楚了。三公子确实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涉及宰相和御史台。李御史已经写好奏本,明日就要上朝弹劾。”
林噙霜刚好过来打听消息,一听此言,顿时瘫软在地,痛哭道:“主君!求您救救枫儿吧!若是枫儿有个三长两短,妾身也不活了!”
盛紘面色铁青,沉默良久,方道:“为今之计,只有我明日一早主动上朝请罪了。或许...或许能争取个从轻发落。”
此言一出,林噙霜哭得更加厉害。谁都知道,盛紘若是主动请罪,官职恐怕难保。
明兰忽然轻声道:“父亲,明兰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盛紘看向她:“你说。”
明兰温声道:“李御史以刚直闻名,最重规矩。若是父亲带着三哥哥主动登门请罪,表明愿受惩罚,或许反而能得他谅解。毕竟三哥哥年轻识浅,又是初犯...”
盛紘眼中一亮:“继续说。”
明兰道:“再者,三哥哥虽言语有失,但终究只是酒后失言,并非真有异心。若是能表明悔过之意,或许能争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幕僚也点头:“六姑娘说得有理。主动请罪,总比被动弹劾来得好。”
盛紘沉吟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好!就这么办!立刻备车,我带这个孽障去李御史府上请罪!”
林噙霜闻言,又要阻拦:“主君,这...这要是去了,岂不是认罪了?”
盛紘厉声道:“糊涂!现在不是认不认罪的问题,是如何将损失降到最低!你再护着他,就是害了他!”
说罢,命人拖着战战兢兢的长枫,连夜赶往李御史府邸。
这一夜,盛府无人安眠。所有人都悬着一颗心,不知盛紘此行结果如何。
明兰回到房中,并未入睡,而是跪在佛前默默诵经。她知道,这次祸事关乎整个盛家的前途。若是处理不当,恐怕盛家就要一蹶不振。
烛火摇曳,映照着明兰沉静的面容。她想起祖母的教诲:家中子弟若不成才,便是家族的祸根。长枫这次惹祸,或许能给所有盛家子弟一个警示。
夜深人静,远处传来更声。明兰轻轻叹息,继续诵经祈祷。
盛家的命运,就在今夜悬于一线。而她所能做的,只有等待和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