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逆揉了揉手腕，脸上满是阴狠：“现在知道急了？晚了。我的人已经到声脉殿了，再过一炷香，主脉源晶就会被砸成粉末。”他往前踏了步，掌心的蚀声雾比刚才更浓，“你们三个，要么现在滚，要么就和这燃声阁一起陪葬。”
沈砚没说话，只是攥紧了藏弦。他抬头看向燃声阁的穹顶，那里的青光已经快要看不见了，裂纹里的黑丝越来越密，像是要把整个穹顶都吞了。他想起刚才林夏说的话——白须长老不见了，禁术册少了蚀声缠的那本。白须长老肯定还在燃声阁里，说不定就在声脉殿，和暗声卫一起毁源晶。
“不能等了。”沈砚转头对石垣和青芜说，“石垣，你用青灵脉气帮青界队伍牵制暗声卫；青芜，你带着陈老找个安全的地方，用声纹铜盒稳住陈老的声络；我去声脉殿，阻止他们毁源晶。”
“不行！”石垣和青芜异口同声地说。石垣：“声脉殿里肯定全是暗声卫，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青芜：“声逆还在这，他不会让你进去的！”
沈砚刚要说话，就听见燃声阁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尖鸣，像是源晶碎裂的声音。声逆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看，我的人已经得手了。”他摊开手，掌心飘着些细碎的黑晶屑，“这是主脉源晶的碎末，蚀声能已经开始吞它的声能了。”
沈砚的心沉了下去。他看向燃声阁的正门，青界队伍已经杀进了阁内，可里面传来的惨叫声越来越多，显然暗声卫在拼死抵抗。石垣的青灵脉气已经耗了不少，额头上满是汗珠，青芜扶着陈老，也没时间再帮他们。
就在这时，沈砚腕间的藏弦突然自己弹了起来，金纹朝着燃声阁的方向亮着，像是在指引什么。他想起刚才石垣说的——主脉源晶悬在半空，像棵被拔了须根的树。藏弦有青灵脉气，或许能和主脉源晶的声能接上？
“石垣，你帮我牵制声逆。”沈砚突然说，“青芜，你用声纹铜盒给我指路，我要去声脉殿，不是去阻止他们，是去接主脉源晶的声能。”
“接声能？”石垣愣了愣，“主脉源晶快碎了，接它的声能会被蚀声能缠上的！”
“藏弦能斩蚀声能。”沈砚的眼神很坚定，“而且只有接上主脉源晶的声能，才能重新激活副脉，让燃声阁的声脉活过来。”他转头看向声逆，“你不是想让蚀声能吞了主脉源晶吗？我偏要让它活过来。”
声逆的脸色变了变，显然没料到沈砚会有这个主意。他猛地冲过来，掌心的蚀声雾凝成个大团，砸向沈砚。“休想！”
石垣立刻挡在沈砚身前，掌心的青灵脉气尽数爆发，和蚀声雾撞在一起。“轰隆——”两股力量炸开，石垣被震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嘴角溢出血丝。青芜趁机将声纹铜盒的声频调到最高，银箔上的光点聚成一道光柱，指向燃声阁深处：“声脉殿在那边！快！”
沈砚没再犹豫，转身冲进燃声阁。正门的厮杀还在继续，银甲和黑甲混在一起，声能爆破的光团在走廊里闪个不停。他贴着墙根往前跑，藏弦的金纹扫过身边的暗声卫，银芒闪过，暗声卫便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燃声阁里比外面更惨。走廊两侧的房间门全被砸开了，里面的声器碎了一地，有的声纹桌上还留着半块没刻完的声符，旁边躺着个浑身是伤的光声弟子，声络上缠着黑丝，已经没了呼吸。沈砚的心揪得紧，脚步却没停——他知道，现在只有救回主脉源晶，才能对得起这些弟子。
顺着青芜指引的方向，沈砚很快到了声脉殿的门口。殿门已经被砸开了，里面传来暗声卫的狂笑和源晶碎裂的脆响。他握紧藏弦，猛地冲了进去。
声脉殿很大，中央的高台上悬着块拳头大的青色源晶——那就是主脉源晶。源晶的表面已经裂了大半，黑灰色的蚀声能像蛛网似的缠在上面，几个暗声卫正举着声刀，往源晶上砍。
“住手！”沈砚大喝一声，藏弦金纹暴涨，银芒直劈最近的一个暗声卫。那暗声卫没反应过来，被藏弦缠上声脉，瞬间倒在地上。其他几个暗声卫见状，纷纷转头，声刀上的蚀声雾直逼沈砚。
沈砚没躲，藏弦在空中划出个圆，金纹将蚀声雾尽数斩开。他一步步朝着高台上的主脉源晶走去，藏弦的银芒越来越亮，像是在呼应源晶的青光。
“这小子疯了！”一个暗声卫喊道，“快杀了他，别让他碰源晶！”
几个暗声卫一起冲过来，声刀从四面八方劈向沈砚。沈砚的藏弦舞得密不透风，银芒闪过，暗声卫的声刀断的断、飞的飞。他很快冲到高台下，刚要往上爬，就看见高台的阴影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白须长老。
白须长老的头发散乱，脸上满是灰污，手里握着本泛黄的册子，正是那本少了的禁术册。他看着沈砚，眼神复杂，像是愧疚，又像是无奈。
“长老，是你把蚀声缠的禁术告诉声逆的？”沈砚的声音有些发冷，“你为什么要帮暗声卫毁光声界的根基？”
白须长老没说话，只是缓缓打开禁术册。册子的最后一页，画着个和四方缠阵很像的图，只是图的中央，写着“以蚀补声”四个字。“我不是帮他。”白须长老的声音沙哑，“我是想救光声界。”
沈砚愣了愣：“救光声界？你毁了主脉源晶，怎么救？”
“光声界的声脉早就枯了。”白须长老叹了口气，指了指主脉源晶，“百年前封了蚀声缠，可声脉的源力也跟着弱了。这些年，副脉源晶裂了一块又一块，主脉源晶撑不了多久了。我以为，用蚀声能‘补’主脉源晶，能让它重新活过来……”
“你错了！”沈砚打断他，“蚀声能只会吞了主脉源晶，不会补它！你看现在，源晶快碎了，整个燃声阁的声脉都在塌！”
白须长老的身体晃了晃，看着主脉源晶上的裂纹，眼泪掉了下来：“我……我没想到会这样。声逆骗了我，他说蚀声能能和主脉源晶融合，可他根本就是想毁了它……”
就在这时，声脉殿的门突然被踹开，声逆冲了进来。他的甲胄上沾着血，脸上满是戾气：“老东西，还在这说废话！”他看向沈砚，“你倒是真敢来，可惜，太晚了。”
声逆抬手，掌心的蚀声雾凝成个尖刺，猛地砸向主脉源晶。“不要！”沈砚和白须长老同时喊道，可已经晚了——蚀声雾尖刺扎进源晶的裂纹里，源晶的青光瞬间暗了下去，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
“哈哈哈！”声逆狂笑，“主脉源晶要碎了！光声界完了！”
沈砚没管声逆，猛地跳上高台，伸手握住主脉源晶。藏弦的金纹顺着他的手掌，缠上源晶的表面。金纹和源晶的青光碰在一起，发出“嗡”的一声，那些缠在源晶上的蚀声能，竟被金纹一点点往外逼。
“有用！”沈砚大喜，刚要加大金纹的力量，就感觉背后一阵剧痛——声逆的暗芒砸在了他的后背上。沈砚往前踉跄了几步，握住源晶的手松了些，金纹的光弱了些。
“我说了，太晚了。”声逆走到沈砚身后，抬手就要再砸。白须长老突然冲过来，抱着声逆的腿，大喊：“沈砚，快！别管我！”
声逆愣了愣，随即一脚踹开白须长老。白须长老撞在高台上，吐了口血，却还是挣扎着爬起来，再次抱住声逆的腿：“快！沈砚！主脉源晶还能救！”
沈砚看着白须长老的样子，眼眶发热。他不再犹豫，掌心的金纹尽数爆发，藏弦的银芒缠满了主脉源晶。“嗡——”主脉源晶的青光猛地亮了起来，裂纹里的蚀声能被金纹彻底逼了出来，化作黑烟，消散在空气里。
声逆见状，脸色大变，猛地踹开白须长老，伸手就要去抓沈砚的肩膀。沈砚转头，藏弦金纹直劈声逆的手掌。“啊——”声逆的手掌被金纹斩伤，鲜血直流。他往后退了步，看着高台上重新亮起青光的主脉源晶，脸上满是不甘。
就在这时，石垣和青霄带着青界队伍冲了进来。暗声卫见大势已去，纷纷扔下声刀，想要逃跑，却被青界弟子一一拿下。声逆看着周围的银甲，知道自己跑不了了，突然狂笑起来：“你们以为救了主脉源晶就赢了？我告诉你们，蚀声能已经在光声界的地脉里扎了根，用不了多久，整个光声界都会被蚀声能吞了！哈哈哈！”
青霄上前，将声逆按在地上，银链锁住了他的声脉。声逆还在狂笑，可笑声里满是绝望。沈砚从高台上跳下来，走到白须长老身边，扶起他：“长老，您没事吧？”
白须长老摇了摇头，看着主脉源晶的青光，眼泪再次掉下来：“是我糊涂，差点毁了光声界……”
沈砚没说话，只是转头看向声脉殿外。燃声阁的护阵重新亮起了匀净的青光，走廊里传来青芜的声音，她在喊着陈老的名字，语气里带着喜悦——陈老应该醒了。
可沈砚的心里却没轻松多少。声逆说的没错，蚀声能已经在光声界的地脉里扎了根，主脉源晶虽然救回来了，可副脉的源晶全裂了，声脉节点也枯了，光声界的麻烦，还远远没结束。
他抬头看向燃声阁的穹顶，青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地上的碎声器上。阳光已经完全升起来了，晨雾散得干干净净，可光声界的天空，却像是蒙着一层淡淡的灰——那是蚀声能残留的痕迹，也是光声界未来要面对的，更艰难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