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吞吞地跟着那人走向主殿,眼睛却在快速扫视四周。院子中央有一座高约三丈的石塔,塔身刻满了扭曲的符文,符文缝隙里渗出淡淡的黑气——那应该是分坛用来储存蚀气的“蚀纹塔”。主殿在院子北侧,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楣上挂着一块黑木匾,上面用血色写着“蚀心殿”三个大字,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走到殿门前,沈砚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进来。”
他推门而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寒气扑面而来。殿内没有点灯,只有正中央的石台上燃着三根白色的蜡烛,烛光摇曳,映得四周墙壁上的影子忽明忽暗。一个身穿黑袍的老者背对着他,站在石台边,手里拿着一根骨杖,骨杖顶端镶嵌着一颗黑色的珠子,正散发着幽幽的光。
“墨七?”老者缓缓转身。他的脸布满皱纹,左眼是空洞的窟窿,右眼浑浊不堪,却带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压迫感。
“是……属下在。”沈砚立刻低下头,声音压得更低。
二长老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像是破风箱在拉,“你今天倒是老实。前几日让你去盯那批‘货’,你还敢偷懒。”
沈砚赶紧装作惶恐的样子,弯腰道:“属下知错了,那日是……是身子不舒服。”
“不舒服?”二长老哼了一声,骨杖在地上顿了顿,“再敢偷懒,就让你尝尝蚀声蛊的滋味。”他抬手扔过来一个黑色的布包,“这是给地牢那几个囚徒准备的‘哑药’,今晚喂他们喝下,明早再审,别出岔子。”
沈砚伸手接住布包,触手冰凉,里面像是装着几颗药丸。他赶紧应道:“是,属下明白。”
“滚吧。”二长老挥了挥手,重新转过身去。
沈砚如蒙大赦,快步退出主殿,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握着那个黑色布包,快步走向地牢——只要进了地牢,他就能趁机探查分坛的虚实,说不定还能找到被关押的其他修士。
地牢的入口藏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是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门。门口守着两个教徒,看到沈砚腰间的令牌,没多盘问就放了行。
下了十几级潮湿的石阶,一股更浓郁的恶臭扑面而来。地牢里阴暗潮湿,两侧是一个个铁牢,每个牢里都关着几个人,有的蜷缩在角落,有的则呆呆地望着牢门,眼神空洞。
沈砚走向最里面的几个牢房——那里关着的,据说是最近抓到的几个“异类”,可能拥有特殊能力的修士。
他走到第三个牢房前,借着从石壁缝隙透进来的微光,看到牢里关着一个年轻女子,她穿着一身破烂的白衣,头发凌乱,却难掩清丽的容貌。她似乎察觉到有人,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睛亮得惊人,直直地看向沈砚。
沈砚心里一震——那眼神里没有绝望,只有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熟悉。
就在这时,他怀里的天脉气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反馈出一个让他心头剧跳的信息:“检测到同源气息……匹配度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