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沈砚总趁青芜不注意时,偷偷练习用意念操控储物空间。起初还生涩,要盯着断弦凝神半晌才能唤出虚影,练得多了,指尖轻叩调板就能收放自如——他把那半瓶矿泉水、兰姨给的伤药,连带着青芜塞给他的野枣干都收了进去,贴身只留着那根断弦和青芜爹的旧调板,走起来轻快不少。
这日清晨,兰姨让他和青芜去后山采些“静心草”,说最近村里孩子总夜哭,晒干了煮水喝能安神。后山比荒坡深些,草木更密,沈砚攥着调板走在后面,断弦偶尔发烫,提醒他周遭声气的流动——这几日跟着兰姨的草药书练“听气”,他已能模糊分辨出草木的柔气、山石的沉气,甚至能听见远处溪水流淌时,声气撞在石头上的“叮咚”轻响。
刚走到一片矮灌木丛前,青芜忽然停了脚,压低声音:“沈砚哥,别出声!是巡声卫!”
沈砚心里一紧,顺着青芜的目光往灌木丛后看——只见三个穿黑甲的汉子正往这边走,腰间挂着铜铃,却比之前听的探声铃更沉,铃身刻着细密的黑纹,走一步,铃响带着股“嗡嗡”的浊音,像是在搅动周围的声气。
“他们是蚀声教的爪牙,比之前那两人厉害,专搜通脉者。”青芜拽着他往旁边的石缝躲,“他们的巡声铃能辨藏气,连草木灰都挡不住!”
两人刚缩进石缝,巡声卫就走了过来。为首的汉子举着铃晃了晃,铃音在灌木丛前停了停,他皱眉道:“刚才好像有活物声气,搜搜。”
另两人应了声,拔出腰间的短刀,开始拨弄周围的草木。沈砚屏住呼吸,手悄悄按在断弦上——他能感觉到巡声铃的浊音像网一样撒过来,刮得皮肤发紧,幸好断弦发烫,把他的天脉气裹得严严实实,才没被探到。
正紧张时,石缝顶上忽然扑棱棱落下个东西——是之前那只声羽鸟!它翅膀上的伤早好了,不知怎的跟着飞到了后山,这会儿大概是被巡声铃惊了,竟直直往石缝里钻,差点撞到青芜的脸!
“嘘!”青芜赶紧捂住嘴,可声羽鸟还是“啾”地叫了半声,虽轻,在这静里却格外显眼。
“那边有动静!”巡声卫立刻往石缝这边走。
沈砚心里咯噔一下。声羽鸟通灵性,若是被巡声卫抓住,指不定会被用来探气!他来不及多想,猛地唤出储物空间的虚影,对着声羽鸟用了意念——
那虚影刚碰到鸟身,声羽鸟就“嗖”地一下消失了,虚影里多了个小小的鸟影,正扑腾着翅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几乎是同时,巡声卫走到了石缝前,为首的汉子用刀拨了拨石缝口的藤蔓:“什么东西?出来!”
石缝里空空的,只有沈砚和青芜缩在最里面,脸上沾着泥土,看着像普通的村娃。沈砚故意咳了声,用粗哑的嗓子说:“俺……俺们采草的,躲雨呢。”
汉子盯着他们看了半晌,又举着巡声铃在石缝口晃了晃——铃没响,只是浊音绕了绕,像是在确认。沈砚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可断弦的暖意顺着手臂爬上来,连带着身体都生出股沉劲,让他的气息稳得像块石头,没有半分慌乱外漏——是身体强化的缘故,竟能顺着断弦的藏气,把自己的声气压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