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燃烧的府邸,一个穿着官袍的身影在火海中挣扎惨叫。
那张脸,正是那日螭龙潭所见,烛龙面具下那张布满烧伤疤痕的脸。
而在火场之外,阴影之中,似乎还站着另一个模糊的人影,冷眼旁观……
是赵元启当年府邸失火的场景?那个冷眼旁观的人是谁?
画面一闪而逝,沈沅卿猛地睁开眼,冷汗涔涔而下。
那不是幻觉,是这力量让她看到了过去的“残影”,赵元启的烧伤,果然与那场“意外”失火有关,而当时,还有另一个人在场。
那人又是谁?
不待沈沅卿细想多余,密室的门被猛地推开,高顺一脸激动地冲了进来,手中紧紧攥着一封密信。
“找到了!”他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眼中却是一片冰冷的杀意,“赵元启那个老匹夫,就藏在皇陵。他以守陵宦官的身份,躲在先帝陵寝旁边的净房里。”
难怪查不到,谁能想到,一个“已死”的兵部侍郎,会伪装成最低贱的宦官,藏在皇家陵园。
“还有黑风峡!”高顺将密信拍在桌上,“我们的人拼死传回消息,那支商队确实在黑风峡与一队北蛮精锐接了头,运送的根本不是皮货,而是一批箭簇和军弩!他们交易的地点,在黑风峡最深处的‘鬼哭洞’。”
如此看来,便是铁证如山了。
赵元启就是“烛龙”,他不仅通敌叛国,更是十五年前杀害高顺妻儿的元凶。
密室内,杀意盈沸。
“动手吧。”高顺看向谢昭和沈沅卿,声音嘶哑,如同受伤的野兽,“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高顺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十五年积压的仇恨与即将手刃仇敌的疯狂。
谢昭神色沉凝,指尖在桌上无意识地敲击,显然在飞速权衡着突袭皇陵的利弊与风险。
沈沅卿看着高顺那近乎失控的模样,又想起脑海中闪过的画面,火海外那个模糊的冷眼旁观者,让她心中那股不安愈发强烈。
“高大人,”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冷水,稍稍浇熄了高顺眼中过于炽烈的火焰,“皇陵重地,守备森严。赵元启既然敢藏身于此,定然有所依仗。我们是否再从长计议?”
高顺猛地转头看她,一双盛满怒意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从长计议?我等了十五年!十五年!如今好不容易找到这老匹夫,你让我从长计议?”他胸口剧烈起伏,“你可知道我每晚闭眼,看到的是什么?是我那苦命的妻儿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我明白,高大人。”沈沅卿迎着他几乎要吃人的目光,语气依旧平静,“正因为我明白仇恨蚀骨的滋味,才更不能贸然行事。”
“赵元启老奸巨猾,他选择皇陵藏身,绝不仅仅是为了隐蔽。那里是皇家禁地,一旦我们动手,无论成败,都可能被扣上惊扰陵寝图谋不轨的滔天罪名。”
“届时,不要说报仇,反而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甚至可能牵连谢家,让真正的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她顿了顿,看向谢昭:“谢公子,你以为呢?”
谢昭赞许地看了沈沅卿一眼,接口道:“你所言极是。皇陵非同小可,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需制定周详计划,确保一击必中,且不能留下任何把柄。更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