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谢昭摇头,“没有铁证,难以取信于人。而且朝中派系林立,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甚至被反咬一口。”
“铁证……”沈沅卿目光闪动。
“‘烛龙’经营多年,不可能毫无破绽。螭龙潭是他重要的据点,虽然被毁,但或许还留有线索。还有那个灰衣人,他面具碎裂,我们看到了他的脸。”
那布满烧伤疤痕的脸,是一个重要的特征。
“我会派人暗中查访,寻找与那张脸相符的人。”谢昭立刻道,“至于螭龙潭,待风头稍过,我们可以再探。”
两人在灯下低声商议,将纷乱的线索一点点梳理,制定着下一步的计划。
夜渐深。
谢昭看着沈沅卿眉宇间难以掩饰的疲惫,轻声道:“你先歇息吧,今日辛苦了。”
沈沅卿确实感到一阵精神上的倦怠,点了点头。
谢昭退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沈沅卿一人。,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和远山的轮廓。
掌心那印记在黑暗中,泛着只有她能看见的微弱红光。
前路艰难,强敌环伺。
但她心中却燃着一簇火苗。
不再是仇恨驱使的冰冷火焰,而是源于自身力量觉醒,想要掌控命运的炽热决心。
她轻轻摩挲着掌心的印记,低声自语,又像是在对体内那股力量宣告。
“既然你选择了我,就”
“那就看看,我们能在这乱世中,闯出怎样一片天地。”
田庄的夜,静得能听见山风拂过林梢的呜咽。
沈沅卿独立窗边,掌心的微光在黑暗中明灭,如同她此刻翻涌的心潮。
这力量,是双刃剑,它能斩开荆棘,亦能反伤自身。
螭龙潭中,萧衍与“烛龙”那志在必得又忌惮非常的眼神,犹在眼前。
这“隐鳞”传承,是护身符,更是悬顶之剑,不知何时便会引来更疯狂的争夺。
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在敌人布局完成前,撕开缺口。
首要目标,便是“烛龙”。
此人身份虽未完全明朗,但那半张烧伤的脸是极关键的线索,他与北蛮勾结,贩卖军械布防图,是动摇国本的心腹大患,必须尽快铲除。
其次,是肃清北镇抚司内部的蛀虫,卫七的冤屈,高顺的杀妻之仇,皆源于此,这条线不清,后方难安。
至于萧衍……
沈沅卿眼神微冷。
此人心思诡谲,亦敌亦友,且对“隐鳞”之力知之甚深,更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