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七多次救她,无论他真实身份如何,她不能眼睁睁看他死在自己面前。
萧衍挑眉:“哦?沈姑娘要为他求情?莫非你与他,早有勾结?”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若她承认与卫七关系匪浅,萧衍立刻就能坐实她“勾结逆党”的罪名。
若她不管不顾,卫七立刻血溅当场。
电光石火间,沈沅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萧衍此举,意在试探,更是逼迫,他要用卫七的命,来碾碎她最后一点侥幸和犹豫,逼她彻底倒向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迎上萧衍的目光,声音因极力压制而微微发颤:“督主,此人虽来历不明,但数次护我性命,于我有恩。督主若此刻杀他,岂非让民女背负忘恩负义之名?日后还有谁敢为督主效力?”
她将问题抛了回去,点明杀卫七于他萧衍名声无益。
萧衍似乎有些意外她的反应,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好一张利口。也罢,既然沈姑娘念旧,本督便饶他一条狗命。”
他挥挥手,番役立刻收刀退下。
“不过,”萧衍话锋一转,眼神骤然变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下去,好好‘伺候’,让他长长记性,认清谁才是他的主子。”
番役领命,粗暴地将卫七拖了下去。
卫七自始至终没有挣扎,只是在被拖出院门前,再次深深地看了沈沅卿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
沈沅卿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才能勉强维持站立,她知道,萧衍所谓的“伺候”,定然是酷刑折磨。
“现在,”萧衍转向她,脸上又挂起那副慵懒的笑面具,将那个深紫色锦囊往她面前推了推,“沈姑娘可以安心看你的‘真相’了。”
沈沅卿看着那锦囊,只觉得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她颤抖着手,解开锦囊的系绳,从里面取出了一本薄薄的封面没有任何字迹的册子。
这就是,账本原件?
她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
映入眼帘的,并非想象中的金银数目、往来账目。
而是一幅幅精细描绘的春宫图?
画面不堪入目,人物面容虽有些模糊,但其中女子的发型、衣饰,竟隐约能与宫中某位品阶不低的妃嫔对应,而男子的容貌……
沈沅卿瞳孔骤缩。这男子的侧脸轮廓,她曾在某些场合远远见过,是那位以清廉刚正着称的林徵林御史!
这怎么可能?
她猛地抬头看向萧衍。
萧衍正欣赏着她脸上震惊、难以置信的表情,唇角勾着残忍的笑意:“怎么样?这份‘真相’,沈姑娘可还满意?”
“这是伪造的?”沈沅卿声音发颤。
“伪造?”萧衍嗤笑,“笔墨纸砚或许能仿,但这画中人的神韵、习惯性的小动作,可是仿不来的。更何况,后面还有林御史亲笔所书的几首艳词。需要本督念给你听吗?”
沈沅卿飞快地向后翻去,果然看到几页充斥着露骨情欲词句的诗稿。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这根本不是贪墨账本,这是构陷,是针对林御史极其恶毒的构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