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保命?催命?(1 / 2)

萧衍目光在谢昭伤臂上停留一瞬,又落回沈沅卿脸上,兴味更浓:“谢公子伤得不轻,是该好好休养。”

他话对着谢昭,眼睛却看着沈沅卿:“至于沈姑娘,本督对你‘捡’到的那个小玩意儿,很感兴趣。若哪日想寻个更安稳的靠山,东厂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赤裸裸的招揽与威胁。

说完,他不等回应,懒洋洋放下轿帘。

“起轿。”

软轿远去。

巷内死寂,血腥气弥漫。

沈沅卿站在原地,感受到那玄衣督主留下的如同毒蛇缠绕般的注视。

谢昭转过身,脸色凝重:“他盯上你了。此人不会比‘烛龙’更次,他代表的,是皇权阴影下的另一面。”

沈沅卿缓缓吸了一口气,抬头迎上他担忧的目光,眼底却是一片沉静的冰河。

“我知道。”

国丧钟声未歇,棋局已添变数。

但她既已入局,便再无退路,而她也不会再退。

“接下来,该如何?”沈沅卿问谢昭,声音平静无波。

谢昭看着她眼中那片沉静,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唇角竟也缓缓勾起一丝极淡的笑容,与他平日温润截然不同的,是属于谋士的冷锐。

“等。”他吐出一个字,目光投向皇城方向,“等这场风暴,撕开第一道口子。”

夜色如墨,将方才的厮杀与对峙悄然掩盖。

屋顶风寒,吹得人衣袂翻飞,也吹散了鼻尖萦绕不去的血腥气。

谢昭的暗卫已简单处理过伤口,沉默地护卫在四周,如同融于夜色的石像。

他本人则靠坐在屋脊的背风处,臂上的伤已重新包扎,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有些透明,眼神却依旧清明锐利,正凝望着皇城方向。

那里,象征国丧的钟声已歇,只余一片死寂般的黑暗,仿佛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萧衍此人,不可信,亦不可不防。”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他执掌东厂,是陛下最锋利的刀,却也最是反复无常。他今日出手,未必是善意,或许只是想将水搅得更浑,方便东厂从中渔利。”

沈沅卿在他身侧坐下,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混合着药草与淡淡血腥的气息。

“他想要我手中的东西,更想看看,我这枚意外投入棋盘的棋子,还能搅出怎样的风云。”她顿了顿,看向谢昭,“谢公子今日屡次相护,甚至不惜与京营正面冲突,这份人情,我沈沅卿记下了。”

谢昭转过头,月光落在他侧脸,勾勒出清隽的轮廓。

他微微摇头:“不必言谢。护你,亦是护我自己,护谢家想护的清明。我们如今,在同一条船上。”他目光深沉,“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动用京营,如此明目张胆。看来‘烛龙’背后的势力,比我们预估的更为急切,也更肆无忌惮。”

“国丧期间,新帝未立,正是权力交接最混乱,也最容易被钻空子的时候。”沈沅卿接道,飞速分析着,“他们想趁此机会,将知情者一网打尽,永绝后患。今日追杀我们的,恐怕不止一方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