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沈明珠(2 / 2)

私铸案,贪墨的不仅是铜钱,还有黄金,而且是通过将作监这条线。

裴敬恐怕只是个摆在明面上的替死鬼,真正的巨鳄,是那个代号“烛龙”的人。

这玉佩,根本就是一个账本,一个足以掀翻半个朝堂的惊天罪证。

难怪高顺怕成那样,难怪有人不惜一切代价要夺回去。

沈沅卿握着这薄薄的绢纸,只觉得重逾千斤,浑身冰冷。

这东西在她手里,哪里是烫手山芋,分明是催命符。

怎么办?交给谢昭?他谢家在这滔天巨案里,又扮演着什么角色?是正是邪?交给高顺?他恐怕根本没胆子接。

毁了?如此罪证,毁了岂不可惜?而且,这或许也是她能活下去,甚至反击的唯一筹码。

可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会在沈明珠手里?

天边渐渐泛起灰白,雨停了。

沈沅卿还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窗外微熹的晨光,手里紧紧攥着那卷能掀起腥风血雨的绢纸。

脚步声轻轻响起,是卫七回来了,带着一身露水和疲惫,他看到屋内的狼藉和沈沅卿的神色,脸色骤变。

“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沈沅卿抬起头,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

“卫七,让我们的人,全部动起来。”

“我要知道,烛龙是谁。”

晨光刺破云层,照着满院的狼藉。

沈沅卿无暇顾及,只动用那些轿夫走卒将老齐偷偷送出京,自己也跟着车去了京郊。

不能再等了,沈明珠必须尽快处理,卫七将她藏在了城西一处废弃的染坊地窖。

染坊废弃已久,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残留的染料气息,地窖入口隐蔽,推开沉重的木板,一股阴冷潮湿的寒气和腥臭味扑面而来。

沈明珠被捆着手脚,丢在角落一堆烂布上,嘴里塞着破布,听到动静,她猛地抬起头,散乱的发丝间,那双曾经盛满骄纵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惊恐和怨毒,像濒死的困兽。

卫七雇了个耳聋的婆子,每日来给沈明珠喂些汤水,吊着她的性命。

沈沅卿示意卫七取下她口中的破布。

“沈沅卿!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嘶哑的咒骂立刻冲口而出,在狭小的地窖里回荡。

沈沅卿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平静地看着她,直奔主题:“说,慈姑庵那个秘密是什么?私铸案真正的主使,又是谁?”

沈明珠瞳孔一缩,随即疯狂地笑起来,笑声凄厉:“你想知道?哈哈哈……我偏不告诉你!我死了,也要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

“你以为你死了,就能一了百了?”沈沅卿冷冷道,“刘氏还在病榻上苟延残喘,父亲已被革职查办。你死了,沈家就彻底完了。”

“我不知道秘密没关系,大不了我就跑,以后东躲西藏,总能活着,可是,你甘心吗?”

“从前在你和你母亲手底下,艰难度日的我,如今可以活得比你们自在,你难道愿意?”

她笑声戛然而止,死死瞪着沈沅卿,胸口剧烈起伏:“沈家……沈家与我何干!他们何曾把我当人看!都是因为你!全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沈沅卿轻笑一声,拿出那枚龙凤玉佩,在她眼前晃了晃,“还是因为它?”

“你母亲刘氏,当年就是凭着这枚玉佩,才得以嫁入沈家的吧?说,这玉佩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谁?是你那位早逝的姨母,还是……”

“宫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