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有暗器!”
惨叫声和惊呼声瞬间打破夜的沉寂,闯入者的阵型一乱,攻势一滞。
紧接着,小院门口骤然亮起十数支火把,将整个青柳巷照得亮如白昼。
沈沅卿透过门缝看到,火光映照下,谢昭一身月白常服,外面随意披了件墨色大氅,立于门口,身姿挺拔,哪有半分病弱之态?
他手中并无兵器,只负手而立,身后站着数名气息沉凝、眼神锐利的护卫。
“夜深雨急,各位不请自来,扰人清梦,是否太过失礼了?”谢昭的声音清朗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
那些闯入者显然没料到隔壁竟藏着这等阵仗,一时被火光照得无所遁形,动作都僵住了。
“谢家公子?”为首的黑衣人声音嘶哑,带着惊疑,“此事与谢家无关,还请行个方便。”
“哦?”谢昭微微挑眉,火光下他的侧脸线条清晰,竟有几分凌厉,“你们持械夜闯民宅,惊扰的正是在下的芳邻,怎会无关?”
他话音未落,身后一名护卫抬手打了个手势。
巷子两端,以及周围屋脊之上,瞬间冒出更多人影,弓弩上弦的冷硬声响令人头皮发麻,竟是将这批闯入者反包围了。
沈沅卿躲在门后,心脏狂跳,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谢昭……
他竟有如此势力?这些护卫,绝非普通家丁,那气息,那动作,分明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伍之人?
太傅嫡孙?深居简出?体弱多病?
全是幌子!都是狗屁!
那为首的黑衣人显然也意识到踢到了铁板,语气软了下来:“谢公子,我等亦是奉命行事,并无意与谢家为敌。只要交出那件东西,我等立刻退走,绝不再扰!”
“东西?”谢昭语气疑惑,“什么东西?我这芳邻不过是寻常人家,有何物值得各位如此兴师动众?”
“谢公子何必装糊涂?”黑衣人咬牙,“慈姑庵丢失的那件宫中之物!”
“宫中之物?”谢昭的声音冷了下来,“那就更荒谬了。宫中之物遗失,自有宫内侍卫官府衙门追查,何时轮到你们这等藏头露尾之辈,私下动用武力,强闯民宅索取?你们奉的,又是谁的命?”
他一声厉喝,带着凛然之气,竟将那黑衣人噎得说不出话。
“谢公子,你!”黑衣人语气惊怒交加,似乎没料到谢昭如此强硬,且句句直指要害。
“放下兵器。”谢昭不再给他机会,声音斩钉截铁,“否则,格杀勿论!”
他身后所有护卫,弓弩齐举,杀气瞬间弥漫开来,将淅沥雨声都压了下去!
那些闯入者被重重包围,火光下无所遁形,面对绝对的力量压制,挣扎已是徒劳。
僵持片刻后,当啷一声,为首的黑衣人率先扔下了手中钢刀,其余人也纷纷弃械。
谢家的护卫迅速上前,将其一一制住,动作干脆利落。
一场突如其来的杀局,竟就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骤然化解。
沈沅卿靠在门板上,后背已被冷汗湿透,握着匕首的手微微发抖。
院门口,谢昭挥了挥手,那些护卫便押着人,迅速清理现场,火把依次熄灭,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只有空气里残留的淡淡血腥气和雨水的味道,证明着刚才的惊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