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沈沅卿猛地看向后窗。
跳窗逃?外面是否还有埋伏?
就在她心神剧震的瞬间,“砰”的一声,房门被一股巨力猛地撞开。
一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直扑床榻,手中短刃的寒光,直刺她的心口。
死亡的阴影再次当头罩下,沈沅卿甚至能看清对方蒙面巾上方那双毫无感情的冰冷眼睛。
她反手将匕首朝着那人的眼睛刺了过去……
咻!
一道破空声掠过耳际,仿佛什么极细小的东西高速划过。
那扑到床前的黑影猛地一僵,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前冲的力道顿止,手中的短刃“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心口。
那里,一点细微的血珠正缓缓渗出。
他晃了晃,重重向前扑倒,砸在床沿,不再动弹。
沈沅卿惊魂未定,猛地抬头看向窗外。
对面屋脊之上,不知何时立着一道颀长身影。
月色勾勒出他模糊的轮廓,衣袂在夜风中微动。
他手中,似乎拿着一把形状古怪的小弩。
见沈沅卿看去,他并未停留,身形一闪,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屋脊之后,仿佛从未出现过。
不是卫七,是谁?
院中的打斗声也戛然而止。死寂。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沈沅卿扶着床柱,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小姐。”卫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压抑的喘息和浓重的血腥气,“属下无能,让您受惊了。”
沈沅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恼怒:卫七刚才不在院里,他去了哪儿?
但现在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进来。”
卫七推门而入,他靛蓝色的衣袍已被鲜血染透大半,手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冒血,脸上也溅满了血点,他脚下躺着四具扭曲的尸体。
“五人。死了四个,跑了一个。”他言简意赅,脸色因失血而苍白,眼神却依旧冷厉如刀,“身手狠辣,是专业的杀手。不像胡蝎子能养得起的人。”
不是胡蝎子,那会是谁?
沈沅卿猛地想起哑婆那两个字。
还有屋脊上那个神秘的救星……
这京城里,想她死的人很多,可能动用这等专业杀手的,寥寥无几。
她走到那名被神秘人射杀在床前的刺客身边,蹲下身,扯下他的蒙面巾。
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沈沅卿仔细翻查他的衣物,没有任何标识,直到掰开他紧握的手,掌心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她用力抠了出来,那是一小枚被捏得变形的铜钱。
不是市面上流通的制钱,这枚更薄,更粗糙,边缘有着奇怪的刻痕。
她盯着这枚诡异的铜钱,心脏猛地一沉。
是私铸铜钱。
永昌侯府的余孽?林氏?林氏竟然还有能力培养这等死士?难道林氏发现她在背后推波助澜了?
不,不对。
时间对不上。
而且林氏如今被圈禁,自身难保。
那这铜钱……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窜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