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团队就在部落广场旁搭建了临时指挥中心。赵叔带着技术人员调试设备,阳光把他们的脸晒得通红,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可没人停下手里的活。智能湿地修复设备的淡水补水区,银色的海水淡化装置正在运转,通过反渗透技术把海水变成淡水,管道里的水流发出潺潺的声音;水质净化区的生物滤池里,水生植物长势正好,根系在水里轻轻摆动,吸附着污染物;植被恢复区的育苗箱里,嫩绿的芦苇苗、海蓬子苗整齐排列,叶片上还挂着水珠。“这设备抗造得很。” 赵叔擦了擦汗,指着设备外壳,“用的是耐高盐的钛合金,在海里泡十年都不会锈;淡水补水区每天能产 60 万立方米淡水,够把埃布罗河三角洲的湿地浇一遍;水质净化区一个月就能把污染水变成达标水,芦苇苗的成活率能到 95%。”
海岸侵蚀防护设备也很亮眼 —— 生态堤坝用的是环保混凝土,里面混合了芦苇纤维,既坚固又能透水,还能给小鱼、小蟹提供栖息地;沙滩养护区的补沙车正在作业,把干净的细沙铺在被侵蚀的滩涂上;监测系统的传感器立在湿地里,像一个个银色的小哨兵,实时监测水位、盐度、海浪情况,数据通过卫星传到指挥中心的屏幕上。
柏柏尔人围着设备看个不停,有的老人伸手摸了摸生态堤坝的表面,有的孩子凑到育苗箱前,好奇地看着嫩绿的幼苗。穆罕默德首领笑着说:“这些机器,看着就有力量,希望它们能帮我们把‘生命之泽’救回来。”
第二天清晨,正当技术人员准备启动设备时,广场上突然传来争吵声。法国代表皮埃尔指着水质监测屏幕,语气激动:“你们看!突尼斯农业区的面源污染超标 2 倍,氮、磷含量那么高,就是因为你们用了太多化肥,顺着河流流进湿地,才把湿地搞坏的!”
突尼斯代表哈立德立刻反驳,脸涨得通红:“你还好意思说我们!法国马赛工业区每天往湿地排多少工业废水?昨天的检测报告里,重金属汞含量超标 1.5 倍,这不是你们的问题是谁的?”
“我们的工厂都装了处理设备!”
“你们的处理设备根本没开!我亲眼看到过,晚上的时候,废水直接排进河里!”
两人越吵越凶,周围的代表也跟着议论起来 —— 意大利代表马可小声说:“其实我们旅游区的生活污水也有点超标,游客太多,污水处理站不够用。” 土耳其代表奥马尔也叹了口气:“我们的港口有时会漏机油,虽然量不多,但也会污染湿地。”
迭戈赶紧上前拦住他们:“大家别吵了!污染不是某一国的问题,我们得先搞清楚到底哪里来的污染,才能一起解决。” 他转头对索菲亚说:“把智能溯源系统打开,我们查一查污染物的来源和流向。”
索菲亚立刻操作平板电脑,启动水质传感器的溯源功能。屏幕上很快出现了一幅动态的污染分布图 —— 红色的线条代表工业废水,从法国马赛工业区顺着河流流向卡马格湿地;蓝色的线条代表农业面源污染,从突尼斯的农田流向杰里德湿地;黄色的线条代表生活污水,从意大利威尼斯的旅游区流入周边湿地;还有几条细小的黑色线条,是土耳其港口泄漏的机油,顺着海浪漂向伊兹密尔湿地。
“你们看,每个国家都有污染来源。” 迭戈指着屏幕,“法国的工业废水含重金属,突尼斯的农业污染含氮磷,意大利的生活污水含有机物,土耳其的机油污染虽然量少,但也会影响海洋生物。所以,污染是跨国问题,需要我们一起治理,而不是互相指责。”
皮埃尔看着屏幕上的红色线条,脸有点红:“对不起,哈立德,我之前太冲动了。我们会立刻要求马赛的工厂升级废水处理设备,加装预处理装置,确保废水达标后再排放。”
哈立德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也有不对,我们会推广生态农业,减少化肥使用,还会在农田周边建生态沟渠,过滤掉一部分污染物。”
马可也举手:“我们会在威尼斯新建两个污水处理站,解决旅游区的生活污水问题。” 奥马尔接着说:“我们会加强港口的机油管理,加装泄漏监测装置,一旦发现泄漏立刻处理。”
迭戈笑着说:“这才对嘛!大家一起努力,湿地才能好起来。” 当天下午,五国就签订了《地中海湿地跨境污染治理协议》,还成立了联合监测小组,每天共享污染数据 —— 后来,马赛的工厂升级了设备,废水里的重金属含量降了 90%;突尼斯的生态农业推广后,农田的氮磷流失量减了 60%;威尼斯的污水处理站建成后,生活污水全部达标排放;土耳其港口再也没发生过机油泄漏。
设备启动后的第三天,迭戈发现柏柏尔人很少去智能制盐区 —— 那里的机器能自动调节盐田水位、控制蒸发量,效率比传统方法高很多,可盐田里却空荡荡的。他找到马吉德长老,想问清楚原因。
马吉德长老正坐在传统盐田边,手里拿着一把木勺,轻轻搅动着盐田里的海水。盐田是用泥土筑成的,分成一个个方形的小格子,海水顺着人工挖的沟渠,慢慢流进每个格子里。“孩子,不是我们不想用机器,是机器不懂‘潮汐的脾气’。” 长老指着盐田,“我们的盐田,是按潮汐规律建的 —— 涨潮时,海水顺着沟渠流进盐田;退潮时,多余的海水会流回海里,这样盐田里的盐度才刚好,晒出来的盐又细又白。可你们的智能制盐区,不管涨潮退潮都在抽水,盐度要么太高,把盐田的泥土都腌硬了;要么太低,晒不出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