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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哑婆谜踪(1 / 2)

哑婆的身影在丛林深处时隐时现,枯瘦的脚踩在落叶上竟不发出丝毫声响。云微紧追其后,肩后的伤口在潮湿的空气中隐隐作痛,可她顾不上了。

“等等!”她忍不住喊道,“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哑婆没有回头,也没有停步,只是那个佝偻的背影似乎更加弯曲了些。周太医气喘吁吁地跟上云微,低声道:“娘娘,此岛地形复杂,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云微何尝不知危险,但那个捶胸的手势给了她一丝虚妄的希望。那是她和沈砚年少时独创的暗号,除了他们和几个贴身侍卫,再无人知晓。

“我必须知道真相。”她咬牙道,加快脚步跟上哑婆。

越往丛林深处,光线越发昏暗。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如蛇般缠绕其间。忽然,哑婆拐向一处隐蔽的岩壁,拨开浓密的藤蔓,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她侧身而入,示意他们跟上。

云微犹豫了一瞬。洞内漆黑一片,隐约有潮湿的霉味传来。周太医拉住她的衣袖,摇头示意危险。

就在这犹豫的刹那,洞内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咳嗽——那声音虚弱而熟悉,让云微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沈砚?”她不顾一切地冲进洞中。

洞内比想象中宽敞,顶上有一线天光漏下,照亮了简陋的石室。角落里铺着干草,上面躺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入口,身形瘦削,玄色衣衫破旧不堪,但那一头墨发...

“沈砚!”云微扑到草铺前,颤抖着手抚上那人的肩膀。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失望如冰水浇头,云微踉跄后退,直到背脊抵上冰冷的石壁。那不是沈砚,只是一个身形相仿的陌生男子。他约莫三十年纪,面色苍白,唇无血色,显然重病在身。

男子看见云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警惕。他看向哑婆,做了几个复杂的手势。

哑婆也以手势回应,两人无声地交流着。

“你们...是谁?”男子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又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云微尚未从失望中恢复,周太医已上前一步:“老夫是太医,阁下似乎病得不轻,可否让老夫诊脉?”

男子警惕地缩回手,目光在云微脸上停留片刻,忽然道:“你是...云家的人?”

云微一怔:“你认得我?”

男子不答,只是仔细端详她的面容,喃喃道:“像,太像了...特别是这双眼睛,和云将军一模一样。”

“你认识我父亲?”云微的心跳加速。

男子又咳嗽起来,哑婆急忙上前为他拍背,眼中满是担忧。待咳嗽稍止,男子虚弱地靠回草堆,轻声道:“云将军...对我有恩。十年前西夏一战,他救过我的命。”

云微在男子身边坐下:“那你为何会在这流放岛上?”

男子苦笑,掀开盖在腿上的薄毯。云微倒吸一口冷气——他的双腿自膝盖以下空空如也。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三年前,我因得罪太皇太后亲信,被诬陷通敌,流放至此。”男子语气平静,眼中却翻涌着痛楚,“上岛不久,就被岛上的守卫打断了双腿,丢在荒野等死。是哑婆救了我。”

云微看向哑婆,那个佝偻的老妇人正默默捣着草药,浑浊的盲眼仿佛能看透人心。

“哑婆她...是什么人?”

男子接过哑婆递来的药碗,轻声道:“她本是岛上的流人之后,生来又盲又哑,却通晓医术,熟悉岛上每一寸土地。这些年来,她救了许多被丢在岛上等死的流人。”

云微想起沈砚留下的字条——“找哑婆”。所以他早知道岛上有这样一个人,能帮助她?

“那你可曾见过...”她声音颤抖起来,“一个叫沈砚的人?他应该是最近才来的...”

男子摇头:“岛上每月都有新流人送来,但没听说过叫沈砚的。”他顿了顿,“不过...半月前,岛西的禁区确实送来一个特殊囚犯,守卫格外严密。”

云微的心猛地一跳:“岛西禁区?”

“那是岛上的死地,有去无回。”男子神色凝重,“据说关押的都是知晓朝廷机密的重犯,无人能活着离开。”

云微握紧衣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个特殊囚犯就是沈砚。

“带我去岛西。”她看向哑婆。

哑婆猛地摇头,双手比划着危险的手势。

男子翻译道:“她说那里守卫森严,遍布机关,去就是送死。”

“我必须去。”云微站起身,眼神决绝,“他若活着,我带他离开;他若死了...我至少要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一直沉默的周太医忽然道:“娘娘三思!王爷若在,定不愿您涉险。”

云微凄然一笑:“他为我涉的险还少吗?”

她转向哑婆,做出那个捶胸的手势:“这个手势,是你救我的那个人教你的,对吗?”

哑婆浑浊的眼睛似乎闪过一丝微光。她缓缓点头,枯瘦的手指在空中划动,比出一连串复杂的手势。

男子翻译道:“她说...教她这个手势的人,要她保护你的安全,绝不能带你去岛西。”

云微的心沉了下去。所以沈砚果然还活着,而且就在岛上!否则哑婆不会说是“教她这个手势的人”,而不是“给她字条的人”。

“他在岛西,对不对?”她逼问哑婆。

哑婆低下头,不再回应。

石室内陷入沉默,唯有男子偶尔的咳嗽声打破寂静。云微焦躁地踱步,忽然注意到石壁上有一些刻痕。她凑近细看,整个人如遭雷击——

那是一只简笔画的梅花,旁边刻着一个小小的“微”字。刻痕新鲜,绝不会超过一月。

这是沈砚的手笔!年少时,他总爱在她的书页角落画这样的小梅花,说这是他的专属印记。

“他来过这里...”云微抚摸着那只梅花,泪水模糊了视线,“他一定来过这里...”

哑婆听到她的啜泣,不安地动了动。她摸索着走到石壁前,手指准确无误地触到那只梅花,然后缓缓跪下,对着梅花拜了三拜。

男子解释道:“哑婆视那人为恩公。据说一月前,那人治好了岛上流行的热病,救了许多流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