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钥匙攥在手心里,金属齿痕深深嵌入掌心。邵北最后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凌晨1:17,距离行动还有不到两小时。
夜风呼啸着掠过耳畔,川崎摩托的引擎声淹没在旷野的寂静中。邵北压低身形,仪表盘的荧光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通往猛村的盘山公路上没有一盏路灯,唯有车灯劈开浓稠的黑暗。某个瞬间,他恍惚看见前世的自己正逆行而来——那个倒在血泊中的纪检干部,眼中凝固着未尽的不甘。
油门拧到底,时速表指针剧烈颤抖。
山风如刀,刮得眼眶生疼。
浓重的夜色如墨汁般浸透了整片荒野。风掠过枯黄的野草,发出细碎的沙沙声,仿佛无数窃窃私语的鬼魅。
远处的村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几点零星的灯火像是沉睡巨兽半睁的眼睛。
此刻的猛村外,早已是山雨欲来…
村口三百米外的土坡后,二十余名特警队员半跪在潮湿的泥土中。他们穿着纯黑的作战服,防弹背心上的尼龙搭扣在行动前就被胶带缠死,避免发出任何声响。夜视仪泛着幽绿的光,映出一张张涂满伪装油彩的脸。
A组就位。
b组封锁后山小路。
c组控制制高点。
对讲机里的通报声压得极低,电流杂音中夹杂着轻微的呼吸声。
吕征蹲在一辆伪装成农用车的指挥车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配枪的保险栓。他穿着一身学院毛衣,脖颈处露出里面藏青色的衬衫领子——那是今早妻子硬要他换上的平安色。
陈队猫着腰摸过来,战术手套上沾着露水:所有出口都盯死了,就是...他指了指村西头那栋三层小楼,李有志家亮着灯。
夜视望远镜里,那栋贴着白色瓷砖的楼房格外扎眼。二楼的窗帘缝隙间,人影晃动。
吕征看了眼腕表——2:53。
望远镜。他伸手,接过望远镜。
望远镜远远看过去。热成像画面显示,村内至少有三十多个红点正在移动,主要集中在祠堂和李家附近。有个红点正快速向村后的玉米地移动。
妈的。吕征把望远镜一扣,他们知道了,居然已经做好准备。
陈队脸色骤变:内鬼?
吕征没有回答。他突然扯开衣服领口,从内袋掏出邵北给的纸条——确保通讯畅通六个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不能再等了,吕征走出指挥室,拿着枪,站在众人身前。
全体注意。他按下耳麦,声音像淬了冰,行动提前。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