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路时略微有些跛——那是当年修水渠时落下的毛病,但步伐却异常坚定。
初三叔!邵北突然喊了一声。
老村长回过头,眯起眼睛:
等我回去,咱爷俩好好喝一杯。
老村长咧开嘴笑了,缺了颗门牙的牙床格外显眼:成!就喝你考上大学那年埋的那坛!
说完,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骑上他那辆老式的摩托车,扬起一阵烟尘。
老人家的身影就如此隐入尘烟去了。
邵北站在门口,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乡道的拐角处。
天空湛蓝,沁人心脾,可是此刻的刘王村却笼罩在阴影里,准确的说应该是刘大虎一帮人被笼罩在一种恐惧的阴影里。
那幢豪宅之中,刘大虎攥着手机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他那脑门上的汗就能看出他此刻的焦虑。窗外阳光很好他却感觉到虚冷,壁炉里的火苗明明烧得正旺,他却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
于是他一阵又一阵的增加柴火希望能让自己感觉到温暖。
他的手机屏幕又一次暗下去,那十几个未接通像烙铁般烫着他的手心。
玛德卸磨杀驴是吧!
这几天他给乐正义打的电话已经完全打不通了。
他突然暴起,将手机狠狠砸向酒柜。水晶杯碰撞的脆响中,王红婉端着红茶的手微微一颤。
刘大虎现在彻底慌了,乐正义联系不上,让他自然地联系到可能乐正义已经放弃了他这颗棋子。殊不知这是邵北利用肖菲和乐际来了一招反间计。
王红婉实则看得最开,她早就不想继续干这些脏活累活,危险又容易进去,虎哥...她放下茶杯,丝绸旗袍下摆扫过真皮沙发,现在什么情况?声音放得又轻又软,您再不找领导保命,只怕邵北要端了咱们所有人。
刘大虎猛地转身,额角青筋暴起。他抓起茶几上的威士忌仰头就灌,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下巴淌进衬衫领口。
玻璃杯重重磕在大理石台面上时,他颓然陷进沙发里,粗粝的手指插进梳得油亮的头发。
只怕是...他盯着壁炉里跳动的火焰,喉结滚动,领导也靠不住啊。
王红婉眼底闪过一丝机会的眼神。看来刘大虎也已经动摇了。
她慢条斯理地抚平旗袍褶皱,身子微微前倾: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刘大虎猛地抬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她。他现在已经没了根基,任何一丝机会对他来说都是救命稻草。
女人微微一笑,指尖在杯沿画着圈,红唇轻启:倒不如向邵北坦白吧。她突然压低声音,咱们...还有一线生机。毕竟邵北要想办法对付乐正义,没有我们的支持很多证据他又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