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封信,一封假降,一封真谋。”裴昭衍将两信并列于案,“你们想让我们以为前线将乱,实则调虎离山。等朝廷派使臣前往,便是你们动手之时。”
使节脸色灰白,不再辩解。
“押下去,交刑部审问。”太子下令,“所有出入宫门者,即日起严查身份文书,不得放任何可疑之人靠近中枢。”
退朝后,几位老臣留在殿外低声交谈。有人说太子过于果断,未经核实便拘押边军信使,恐寒将士之心。这话传到了政事堂门口,被路过的年轻官员听见,当场反驳:“若真让这人混出去,西北十万人马都要遭殃!太子此举分明是稳而不躁。”
沈知微没有离开。她在偏厅坐下,翻看最新的边防布防图。裴昭衍随后进来,手里拿着刚刚整理好的敌情记录。
“母后。”他站在她对面,“接下来该如何布置?”
“你已经做了该做的。”她放下图纸,“现在要让人知道,朝廷识破了这个局。”
“儿臣明白。”他点头,“我会下令快马传书西北主帅,告知密信已被截获,并加强城防巡查。同时放出风声,就说‘降书为假,朝廷已有防备’,打乱他们的计划。”
“很好。”
“只是……”他顿了顿,“儿臣担心,这只是开始。叛军敢派人混入京城,说明他们在朝中也有耳目。”
沈知微看着他。少年眉宇间已有几分沉稳,不再是那个只会跟在她身后问东问西的孩子。
“你能想到这一层,就不算莽撞。”她说,“接下来几天,留意所有从边境来的文书。凡涉及军务调动,必须双人核验,加盖双印方可生效。”
“是。”
“还有。”她站起身,“不要因为今天的事就放松警惕。真正的考验,往往藏在看似平静的日子里。”
裴昭衍郑重行礼。
两人一同走到沙盘前。木制山川河流排列整齐,代表兵力的小旗插在关键隘口。他指着一处山谷说:“这里地势狭窄,若是伏兵,最多藏三千人。我已经命令当地巡哨每两个时辰上报一次动静。”
沈知微点点头。
窗外天色渐暗,灯火一盏盏亮起。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一名小太监捧着新到的文书走进来,脸色有些紧绷。
“殿下,北狄使团明日抵京,说是求和。”
裴昭衍看向沈知微。
她伸手接过文书,指尖触到封口处的火漆。印章清晰,但边缘有一道细微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