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看着他,忽然开口:“你们收到的密信,是谁送的?”
赵烈咬牙不答。
她又启动一次系统,靠近他身边。这次读取到的是混乱的记忆片段:一间暗室,烛火摇曳,有人递来一封盖着火漆的信,信封上画着一只展翅的鹰。
她记住了那个图案。
裴砚不再多问,手起剑落。赵烈倒地不起。其余残党见首领已死,纷纷弃械投降,可还未跑出十步,就被禁军团团围住,尽数斩杀。
林间恢复寂静。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鲜血渗进泥土,染黑了一片草地。禁军开始清理现场,查验尸体身份。一名统领走过来,抱拳禀报:“共十七人,皆为通缉在案的裴昭余党。身上搜出弩机、毒刃,还有这个。”
他递上一块铜牌,上面刻着相同的鹰形标记。
沈知微接过铜牌,手指摩挲着纹路。这不是官制令牌,也不是军中通行凭证。它更像是一种暗号,属于某个隐秘组织。
裴砚站在她身旁,脸色冷峻。他刚才亲手杀了五人,手上还沾着血。但他看都没看那些尸体一眼,只问她:“你没事吧?”
“我没受伤。”她说,“但他们不该出现在这里。秋猎路线是临时定的,守卫森严,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经过这片林子?”
裴砚眯起眼:“除非……内廷有人泄密。”
沈知微摇头:“不止是泄密。他们用的是假消息,让人以为裴昭还活着。这是在制造混乱,逼我们在慌乱中犯错。”
裴砚沉默片刻,下令:“把尸体全部带回京,交刑部验明身份。这块铜牌送去文书司比对,查近五年所有类似标记的物件来源。另外,封锁今日所有出入宫门的记录,一个都不能漏。”
统领领命而去。
沈知微将玉符收回袖中。今日九次使用已耗去三次,剩下的必须留到关键时刻。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开始西斜。
“我们该回去了。”她说。
裴砚点头,牵过她的马缰,亲自为她扶住马鞍。两人并肩而行,身后是满地狼藉的战场。
禁军押着俘虏和尸体走在后头,马蹄声沉重而有序。远处传来收猎的号角声,其他贵族正带着猎物返回营地,没人知道这边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
回到营地时,已有大臣迎上来询问情况。裴砚只说遇袭,贼人已被歼灭,其余闭口不谈。众人见帝后面色如常,皇上神情镇定,虽有疑虑也不敢多问。
夜幕降临时,车队启程返京。
沈知微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外面传来巡逻的脚步声,每隔十步就有禁军值守。她知道,从今晚起,宫中的戒备会比以往更严。
但她也知道,真正的敌人还没露面。
那块铜牌上的鹰,还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马车驶过城门,灯火映照在车窗上,忽明忽暗。
她睁开眼,摸了摸袖中的铜牌。
手指碰到边缘时,发现有一处细微的凸起。她用力一按,铜牌侧面弹开一个小夹层。
里面藏着一张折叠极小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