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下令:“全军返航。”
与此同时,一名信使悄然入宫,直趋凤仪殿。
沈知微正坐在榻边,手中握着一枚玉佩。听见脚步声,她抬头。
信使跪地禀报:“陛下已夺海图,敌舰尽毁,正率师返航。”
她听着,手指轻轻抚过玉佩边缘。
片刻后,她开口:“知道了。”
声音平静,不带波澜。
她起身走到案前,提笔写下一道手令:“太医改奏‘脉象渐稳,有望苏醒’。”
宫人接过手令,迅速离去。
她取出随身玉匣,打开一层暗格,取出一片竹简。上面刻着九道细痕,今日最后一道刚刚添上。
九次已满。
她将竹简重新封存,放回玉匣。
窗外更鼓轻响,天边泛白。她推开窗,晨风拂面。
远处宫道上传来脚步声,是巡夜宫人交接。
她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站着。
数日后,舰队驶入港口。
百姓闻讯赶来,挤满岸边。有人敲锣打鼓,有人燃放鞭炮。水师将士列队登岸,旗帜猎猎。
裴砚走在最前,玄袍未换,肩甲染尘。
京中官员已在码头迎接。他未作停留,翻身上马,直奔皇宫。
凤仪殿前,沈知微已等候多时。
她穿着素色宫装,发间依旧只簪一支白玉簪。脸色尚未完全恢复,但站姿挺直。
裴砚下马,朝她走来。
两人在殿前相遇,彼此对视。
他从怀中取出海防图,递到她手中。
“拿好了。”他说。
她接过图卷,指尖触到纸面粗糙的纹路。
“你回来了。”她说。
他点头。
她转身步入殿内,将海防图放入金柜,锁好。
他跟在后面,站在她身后一步距离。
殿外阳光洒进来,照在地砖上,映出两人并立的身影。
她伸手按在柜门上,没有说话。
他也没有问。
远处传来钟声,是早朝将启的信号。
她转过身,看向他。
“该去处理朝政了。”她说。
他伸手扶住腰间刀柄,迈步向前。
她抬脚跟上。
两人并肩走出大殿,踏上通往金銮殿的长阶。
台阶宽阔,两侧石狮静立。
他们一步一步往上走。
阳光落在他们身后,影子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