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正连夜查验尿样,终于在几名持续饮旧水的士兵体内检测出微量毒素结晶。与古籍记载的“雾隐散”症状完全吻合。
与此同时,谍网截获一枚狼头令牌。是北狄密使与主将交接时掉落的,藏在一处废弃马厩的草堆里。
证据确凿。
沈知微接到消息当天,立刻传令前线副将:“奉旨代管军务,主将涉嫌通敌,即刻羁押,待审。”
整个过程没有声张。主将被带走时,还在吃饭。他抬头看了副将一眼,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军营照常运转。没人知道,十万将士刚刚躲过一场灭顶之灾。
又过了两日,捷报入京。
全军饮水安全切换完成,病情全面遏制。新一批药材也已到位,医馆正式在边军设点,每日巡诊。
裴砚在勤政殿看完奏报,沉默许久。他提起朱笔,在折子上写下一行字:“皇后智虑深远,救朕十万忠勇,功在社稷。”
次日早朝,他亲口宣谕全军:“此役无皇后洞察,几酿巨祸。”
消息传开,边军将士列队遥拜京城。百姓听说后,纷纷称颂“凤仪济世”。
沈知微在凤仪宫听到这些话时,正低头看着一份图纸。是净水设备的改良方案,她打算把它纳入全国医馆标准流程。
女官站在旁边,低声问:“要不要给女医正记功?”
她摇头:“她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记功的事,等全部推广完再说。”
女官应了声是,正要退下。
沈知微忽然开口:“工部那边,把蒸馏装置的图样再核一遍。特别是滤芯部分,要确保能在零下也能运行。”
“北境冬天太冷,有些地方井水都会结冰。”
女官记下,转身离开。
沈知微站起身,走到窗边。外面天色阴沉,风卷着沙尘拍在窗纸上。她伸手摸了摸,指腹留下一道灰痕。
她没擦。
片刻后,一名暗卫快步走入,单膝跪地,呈上一封密信。
她接过拆开,扫了一眼。
信上写着:主将被捕当夜,其妻曾派人快马出城,携带一只木匣,方向不明。沿途驿站记录显示,此人持有兵部通行令,签章为副尚书私印。
她看完,把信纸折好,放入袖中。
外面风更大了,吹得檐角铜铃直晃。
她走到案前,提起笔,在一张空白纸上写下两个名字。
笔尖顿了顿,又添了一句:查这两人近三个月与北境所有往来的文书记录,重点盯兵部调令与驿站签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