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鼎正式落成,置于太庙正殿前。裴砚亲读《镇国铭》,声音传遍广场。每念一句,就有礼官在鼎腹对应处贴上金纸,待全文毕,金纸揭去,铭文显现。
“一鼎镇山河,双圣护家国。”有孩童在宫外小声念。
旁边大人听见,跟着重复。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传诵这句话。
沈知微立于侧位,目光扫过群臣。心镜系统最后一次启动,她依次锁定几名士族出身的官员。
第一人,心声为:【此鼎若存,我等再难翻盘】
第二人,心声为:【机关如此精妙,恐百年难破】
第三人,刚浮现念头——【只要找到……】
三秒到,系统冷却。
她收回视线。
百姓仍在外面高声诵念。新编的童谣已经传开,不再是“皇后出行雷雨惊”,而是“不读歪理书,只听正道歌”。
一名小女孩挤到前排,踮脚想看鼎上的字。她母亲抱着她,指着铭文一行行念:“凡有才者,不论男女,皆可入仕。”
孩子问:“娘,我以后也能当官吗?”
女人眼眶红了,点头说能。
沈知微听见了,没有说话。
她走到鼎前,伸手轻抚鼎足。那里有一处极细的凹槽,形状像一个小小的“微”字。那是她留下的标记,只有她知道。
裴砚走过来,站在她身边。
“你觉得,它能撑多久?”他问。
“不是它撑多久。”她说,“是我们守多久。”
他点头。
远处传来钟声,九响齐鸣。鼎身微震,似有回应。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枚铜片。这是她这几日亲手打磨的备用机关片,上面刻着一组数字——三、七、九,是他们共同经历的三件大事日期。
她蹲下身,将铜片嵌入鼎底暗格。
金属咬合的声响很轻,只有她自己听见。
裴砚低头看她。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
“好了。”她说。
人群依旧围在宫门外,不肯散去。有个老儒生拄着拐杖站在最前面,仰头望着鼎身,久久未语。
后来他叹了口气,对身边人说:“这鼎……是真的。”
没人接话。
风从广场吹过,卷起一片尘土。鼎影在地上微微晃动,像一座不会倒的山。
沈知微抬起手,摸了摸鬓边发丝。
她的白玉簪还在,只是沾了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