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传令兵冲进来,铠甲上全是水,手上捧着一份染血的战报。
“启禀陛下、贵妃!水师依计诱敌,贼船十九艘追击粮船,进入鬼哭峡。我军两翼合围,封锁出口。残党欲退回黑礁岛,发现退路已断,死战不降。火船突入,二十七艘尽数焚毁。敌首服毒,临死喊了一句——‘大周竟有女子执兵权’。”
殿内一时安静。
沈知微接过战报,翻开看了一眼。纸上字迹潦草,但清楚写着“无一漏网”。
她合上纸,轻轻放在桌上。
“不是女子执兵权。”她开口,“是天下共守。”
裴砚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到案前,提笔写下嘉奖令。
“此战有功将士,记首功。阵亡者,抚恤加倍。青凫送太医院,好生照料。”
“是。”内侍接令退下。
外面雨停了,天边透出一点光。
沈知微走到窗前,看见云层裂开一道缝,晨光斜照进来,落在她手中的战报上。纸角有一块血迹,已经干了,颜色发黑。
裴砚走过来,站在她旁边。
“接下来呢?”他问。
“沿海设哨船,每五日巡一次黑礁水域。另外,从今日起,水师教习加训夜航与浅水作战科目。”
“你打算亲自督训?”
“我去看过校场。”她说,“水师将领大多出身内陆,不熟海性。得改。”
裴砚没反对。他知道她做事从不留漏洞。
正说着,一名内侍匆匆进来。
“启禀陛下,礼部尚书在殿外候旨,说有要事奏报。”
裴砚皱眉:“这时候?”
沈知微看了眼窗外天色。
“让他等一会儿。”她说,“先把战报抄录三份,一份存档,一份发兵部备案,一份送去太子那里。”
“是。”
内侍退出去后,裴砚低头看着那份染血的战报。
“你总是能在最紧的时候,做出最准的决定。”
沈知微没回应这话。她只是把战报轻轻折好,放在案角。
外面天光渐亮,风吹动檐角铜铃,发出一声轻响。
她伸手摸了摸袖中的玉簪,簪身温润,再没有半点异样。
系统早已消失,但她已经不需要它了。
该走的棋,她自己能看清。
裴砚拿起笔,准备批阅下一卷军务文书。
沈知微转身走向门口,脚步很稳。
她刚走到门边,外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武官冲进来,单膝跪地。
“启禀陛下!东海发现一艘残船,漂到温洲岸口,船上有活口,是东瀛人,但不是此次参战部队的编制。”
沈知微停下脚步。
裴砚抬眼。
“人现在在哪?”
“押在温洲府衙,尚未审问。但据目击渔民说,那人怀里抱着一块木牌,上面刻着‘奉天’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