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提前落地，我就直接过来了。”陈默把带来的保温桶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小米粥，“知道你没胃口，特意让机场餐厅煮的，你先垫垫肚子。”他又从包里拿出折叠床，“我跟护工阿姨商量好了，晚上我守夜，你回家看看孩子，顺便睡个好觉。”
林晚本想拒绝，可看着陈默布满血丝的眼睛，又想起家里还等着她送疫苗本的小女儿，最终点了点头。她喝着温热的小米粥，看着陈默熟练地给婆婆掖好被子，又拿出湿毛巾帮婆婆擦手，动作笨拙却格外认真，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吃完早饭，林晚刚要出门，手机突然响了，是张磊打来的。她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林总监，不好了！”张磊的声音带着慌乱，“刚送材料的货车在高速上出了事故，材料全毁了，供应商说最快也要三天才能重新备货！”
林晚的脑袋“嗡”的一声，眼前发黑。旧改项目工期卡得死死的，延迟一天就要支付高额违约金，三天时间根本耗不起。她扶着墙稳住身形，陈默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赶紧走过来扶住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林晚看着陈默，声音带着颤音：“项目的材料……货车出事故了，要延迟三天才能到货。”
陈默皱起眉头，沉思片刻突然开口：“我认识一家本地的建材供应商，之前合作过，信誉不错。我现在就联系他，看看能不能紧急调货。”他掏出手机就要拨号，林晚却突然想起什么，拉住他的胳膊。
“不行，那家供应商的材料环保等级不够，旧改项目要求必须是E0级板材。”林晚的声音透着绝望，“之前就是因为这个才放弃和他们合作的。”
陈默的动作顿住，病房里瞬间陷入沉默。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却驱不散林晚心里的阴霾。她看着病床上熟睡的婆婆，又想起工地焦急等待的工人，只觉得肩膀上的担子重得快要把她压垮。
就在这时，陈默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他的同事打来的。他走到走廊接电话，回来时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神情。“怎么了？”林晚连忙问。
陈默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同事说，他们项目上刚好剩余一批E0级板材，规格和咱们要的差不多，要是不嫌弃……”
林晚眼睛一亮，刚要说话，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医院的护士站打来的，护士的声音急促又严肃：“请问是林晚女士吗？你婆婆的术后复查结果出来了，有个指标不太正常，医生让你马上来一趟办公室！”
林晚刚放松的神经瞬间又绷紧，她和陈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慌乱。陈默一把抓起外套：“你去医生办公室，我去联系同事调材料，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林晚点点头，转身往医生办公室跑，脚步匆忙中，她没注意到陈默口袋里掉出了一张纸条。纸条飘落在地上，上面隐约写着“材料抽检不合格”几个字，而这张纸条，正是他刚才接电话时，同事偷偷发来的消息截图打印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