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看着围上来的百姓,心里有了主意。
他回到尉府,写下辞官文书,贴在城门上,又把库房里仅有的粮食分给了百姓。
“乡亲们。”
刘备站在城门楼上,声音洪亮,“在下无能,护不住这安喜县,但绝不会让贪官污吏欺负你们。
今日起,我刘备弃官而去,若日后有机会,定回来给大家一个太平日子。”
百姓们都红了眼,有的递来麦饼,有的塞来布条,依依不舍地送他们到城外。
关羽牵着赤兔马,手里握着青龙偃月刀:“大哥,去哪?”
刘备望着远方的官道,眼神坚定:“先去投奔公孙瓒,再做打算。”
三人翻身上马,马蹄声渐渐远去。
他们不知道,督邮回到定州后,立刻向太守添油加醋地告状,说刘备私打朝廷官员、擅自弃职。
太守不敢怠慢,当即上报州府,派了骑兵去捉拿他们。
……
洛阳宫城的德阳殿里,熏香缭绕,丝竹声不绝。
汉灵帝刘宏斜靠在龙椅上,怀里抱着美人,手里把玩着一枚西域进贡的夜明珠,对阶下的奏章连看都不看一眼。
十常侍之首张让站在一旁,脸上堆着谄媚的笑:“陛下,这新献的舞姬怎么样?可是奴婢特意从江南选来的。”
灵帝眯着眼,拍了拍舞姬的肩膀:“还是你懂朕,那些奏章有什么好看的?
无非是些地方灾情、贼寇作乱的破事,碍了朕的兴致。”
就在这时,皇甫嵩捧着一份奏章,大步流星地走进殿内。
他刚从巨鹿回来,铠甲上还沾着尘土,脸上满是焦急:“陛下!长沙贼寇区星聚众数万造反。
渔阳张举、张纯更是自称天子、大将军,搅得北方大乱。
臣请陛下速派大军镇压!”
张让立刻上前,挡在皇甫嵩面前:“皇甫将军,陛下正赏乐呢,这些小事何必急着禀报?
再说,平定黄巾刚过,将士们也该休养休养。”
“小事?”
皇甫嵩气得浑身发抖,“区星已攻陷三县,张举更是杀了渔阳太守,再不出兵,恐生更大祸乱。”
他说着,就要把奏章递到灵帝面前。
可灵帝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知道了知道了,朕知道了,让朱儁去处理不就行了?你下去吧,别在这扫朕的兴。”
皇甫嵩还想再说,却被旁边的赵忠拉了一把。
赵忠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将军,你忘了上次你不肯给陛下献白鹿,陛下还记着呢,现在可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皇甫嵩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他知道,十常侍早就把朝廷搞得乌烟瘴气。
凡是不肯行贿、不肯依附他们的官员,不是被罢免,就是被陷害。
他平定黄巾立下大功,却因为不肯给张让、赵忠送礼,连个爵位都没得到,如今连奏报军情都没人听。
走出德阳殿,皇甫嵩正好遇到朱儁。
朱儁也是一脸愁容,手里拿着一份免职文书:“义真兄,你看,十常侍说我‘治军不严’,把我的官职给免了。”
皇甫嵩接过文书,只见上面写着“朱儁督师不力,着即免去右车骑将军之职,归家休养”。
他气得把文书摔在地上:“荒谬!你在长社火烧黄巾大营,立下赫赫战功,怎么就治军不严了?分明是他们没收到你的好处!”
朱儁叹了口气:“如今朝堂被十常侍把持,陛下昏庸,我们这些武将,还有什么用?”
两人站在宫门外,看着来来往往的宦官,一个个衣着华丽,趾高气扬,心里满是悲凉。
没过多久,宫里就传出消息。
灵帝封赵忠为车骑将军,张让等十三名宦官全都封为列侯。
消息传到市井,百姓们都在暗地里咒骂:“宦官当政,这天下要完了。”
可十常侍却不管这些,他们变本加厉地搜刮民财,甚至卖官鬻爵。
三公之位要价千万钱,太守、县令也各有定价。
没钱的官员,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得不到重用。
各地的官员为了凑钱买官,又把负担转嫁到百姓身上。
赋税越来越重,百姓们苦不堪言,纷纷逃亡。
长沙的区星听说朝廷罢免了皇甫嵩、朱儁,更是得意忘形。
率军攻陷了长沙郡城,杀了太守,自称“平天将军”。
渔阳的张举、张纯也趁机扩大势力。
他们勾结匈奴,掠夺州县,甚至把朝廷派去的使者杀了,把头颅挂在城门上,公然反叛。
各地的紧急奏章像雪片一样飞到洛阳,可十常侍却全都私自扣下,根本不向灵帝报告。
张让还对其他宦官说:“这些地方小事,何必让陛下烦心?等他们闹够了,自然就会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