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内的空间远比从外部看起来要广阔,显然是运用了极其高明的空间拓展技术。通道两侧的蓝色晶石墙壁上,铭刻着无数流淌着微光的奥术符文,散发出稳定而冷静的能量波动,与外界那狂暴的吞噬意境形成鲜明对比。空气(如果塔内有空气的话)中弥漫着一种类似薄荷与金属混合的、提神醒脑的奇异气息。
林璟沿着通道缓步前行,神识谨慎地扫过四周。这里的空间结构异常稳固,法则也趋于平和,仿佛独立于外界那混乱的“渊噬之口”。他能感觉到,这座“静滞尖塔”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强大的奥术造物,其核心的稳定力量,甚至能一定程度上对抗星云的吞噬特性。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由纯粹能量构成的、缓缓旋转的奥术之门。门后,隐约可见一个布满各种复杂仪器、悬浮着无数光屏和数据流的大厅。
“请进,行者。”墨拉格斯那冷静得不带丝毫情绪的意念再次响起,奥术之门随之无声滑开。
林璟迈步而入。
大厅内的景象让他微微挑眉。这里不像是一个隐居者的居所,更像是一个功能齐全、高度发达的奥术实验室。无数他从未见过的仪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光屏上流淌着瀑布般的复杂数据和能量模型。大厅中央,一个由液态能量构成的平台上,悬浮着一个身影。
那并非血肉之躯,而是一个由纯净奥术能量与某种银色金属骨架构成的灵体。它保持着类人形态,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由湛蓝奥术光辉构成的眼睛,如同两颗冰冷的星辰,正静静地注视着林璟。它手中握着一柄不断演算着符文的光杖,周身散发着渊深似海、却又极度内敛的精神力量。其强度,赫然达到了化神初期的层次!
这就是墨拉格斯?星灵帝国的叛逆首席奥术师?他竟然将自已转化成了这种纯粹的奥术能量生命形态!
“以奥术与逻辑之名,向你致意,身负星墟镜与归墟意境的行者。”墨拉格斯的“声音”直接回荡在大厅中,依旧是那种毫无波动的语调,“你的到来,在我的推演中,概率低于百分之零点零三。变数,总是令人……感兴趣。”
林璟心中凛然,对方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最大的两张底牌。他不动声色,拱手道:“晚辈林璟,见过墨拉格斯大师。多谢大师方才出手相助。”
“无需客套,逻辑选择而已。”墨拉格斯的奥术之眼微微闪烁,“噬星兽群的过度活跃,会干扰我的观测实验。你的存在吸引了兽群主力,为你开启通道,分散其注意力,符合我的实验需求。”
果然是纯粹的研究者思维,一切以利益和实验为准绳。林璟心中暗忖,直接问道:“大师在此研究‘吞噬’之力?为了对抗‘终末回响’?”
提到“终末回响”,墨拉格斯那冰冷的奥术之眼中,似乎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
“对抗?不,那是愚蠢且徒劳的。”他的意念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理性,“宇宙的熵增,维度的衰亡,是更高层面的法则,是必然的‘循环’。‘终末回响’不过是这循环的表征之一。对抗循环,如同螳臂当车。”
“那大师的研究是……”
“理解。掌控。”墨拉格斯的光杖指向周围那些流淌的数据,“理解吞噬的本质,理解熵增的机制,然后……掌控它,利用它,甚至……成为它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