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洛瞬间支棱了下。
可不可以和李安远扯上关系呢?
“打鸡血了?”张七郎虽说不清楚明洛和李安远家的具体纠纷,但去年那段时间他也出了一点点力气。
“他家里啥情况?”
明洛搓了搓手。
“别想了,人亲兄长做过相州刺史,是刺史。”
明洛懵逼了下:“那他如此狂妄行事,不怕连累父兄仕途?”
“不清楚,反正那边有司应该抓着人了,等送到长安,就是他的死期。”张七郎纯当乐子看。
“哎,话说你兄长,张将军专门管玄武门?”明洛进宫是不走玄武门的,为此从来没碰见过。
张七郎道:“嗯……那边离内宫近,离大安宫也近。”
“这两年陛下不是经常去大安宫吗?各种孝敬进献表孝心……”明洛挺唏嘘的。
“话题敏感,咱俩别聊。”
张七郎及时打住。
从印铺出来就是崇仁坊,和武德年间相比,崇仁坊这些年更为喧嚣繁华,许多在外任职的官员回京,必定在此打探一二。
来都来了。
明洛亦去了口碑好的酒楼吃饭,当然这家酒楼不止口碑好,消息的流通速度也让人望尘莫及。
她坐在单间里用餐居然能听见隔壁的说话声。
且咬字清晰,情绪激动。
生怕她听不见似的。
最开始明洛没当回事,专心埋头在美食里,一面感受着热量的疯狂摄入,一面计划着晚间做的运动。
但当关键词钻入明洛耳中,她放下了筷子,吞咽下吃食后走近了那面‘墙’。
细看方知,这哪里是什么墙。
也不是隔壁表演欲旺盛,或者嗓门太大,而是这根本就是一间屋子,只是被划分成了两个单间。
以落地的洒金山水石板屏风为分割。
屏风极高极大,质感画面都是上乘。
明洛本能对身后其他几人做了个嘘的手势。
“家兄昔年对你照拂不少,张蕴古!”
就是最后三个字,让明洛悚然一惊。
半熟人。
张蕴古自从年初那次问诊后再未踏足过,明洛没见过他,没成想会那么突兀地在此间听到姓名。
她很快意识到对面这群人的级别层次,立刻让其他人不要发出多余动静,免得惹祸上身。
“张某知道,但此事……若是属实,朝廷非张某的一言堂,如何能够为你们转圜?”
张蕴古的声音里充斥着无奈心酸,和那日展现出来的端重截然不同,仿佛矮了一截。
家兄的照拂?
明洛念叨了下这词。
“自然不敢让大理丞为我等欺君瞒上,只消张君如实陈述,李好德有心疾患癔症,依唐律自可宽大处理。”对面有备而来,使出了和现代如出一辙的避罪手段。
“癔症?”
张蕴古停顿了下。
明洛听得津津有味,同时非常小心足下,不要犯电视剧里偷听必发出声音的错误。
“陛下仁厚,且不过是流言蜚语罢了,又没有真凭实据,全看张君敢不敢为了。”
妥妥要挟啊。
明洛忽的体会了张蕴古说自己时常夜不能寐的心情,每日被五花八门的案子缠身不说,还要面对其家属的‘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