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良了。”
明洛顺嘴道:“那不错的。”总比老死在平康坊里强。
戴七没有附和,自顾自地低头绞着绢帕,“风萍小院也掺和到你这些烂人烂事里了?”
“是其中一个烂人在风萍小院有相好。他屡次几番得罪我,冲撞我导致伤口崩裂,夺我军功害我们无功而返,算上这次,一共三次了。”事不过三,明洛决定不和他善终了。
戴七眉心微微拢起:“军功?他是武将?”
“如今是白丁,混着日子。”
戴七轻吁了一口气,安心不少:“如此甚好,不然直接和正经当官的对上,妾有些怕呢。”
“姐姐是愿意相助了?”
“不然呢。”戴七答得理所当然。
互帮互助,关系方能长久。
她同样觉得自己很需要一个平康坊之外的可信之人。
“那可拜托姐姐了。”
“嗯。”
明洛没具体询问戴七的手段,左右她对戴七十分笃定放心,她既然接了就能办好。
*
风萍小院。
宴席刚刚散去,穿堂的夜风沉缓地吹拂,将枝头草木间绵密的花香软软地缠上身来,与酒意一撞,沈恬今日并无留宿谁,只醺醺欲睡地躺在廊下的竹椅上,心间似游荡在虚空。
外头隐约传来些许动静打破难得的静谧,沈恬嘟囔了声,却不愿睁开眼,扬声问:“何事?”
“有赵二家的人来了。应当和娘子无关,娘子安心睡吧。”侍候的小婢女轻轻打着扇子,安抚着私下脾性相对小孩的沈恬。
“赵二家?”
沈恬冷不丁地开了眼。
不得不说,自打她的姐姐成了城南递送铺的负责人之一后,她对宋明洛的关注直线上升。
尤其听说三娘进了宋明洛的医院当护士,她见过一次,出落地沉稳体面许多。
至于什么药园,三娘亦在其中占了名额。
她姐姐对宋明洛死心塌地地和什么似的,几乎是马首是瞻。
“对。”
“扶我去寻姑姑。”沈恬撑着身子支棱起来,又用两根手指抵住了太阳穴,声音含着浓浓的鼻音。
毕竟是风萍小院的顶梁柱,她一去,萍姑姑没有瞒她的道理,在送走来人后转回屏风,见着了双颊微红的沈恬。
“不是与你叮嘱过吗?事不过三,别惹得人不痛快。”萍姑姑语调平缓,薄责道。
“嗯,姑姑安心,我有分寸的。”沈恬乖巧道,不过是个好拿捏的公子哥罢了。
“大晚上地,你不最爱闻着花香醒酒吗?来我这处听训吗?”萍姑姑没瞧她,反而走到一处经年的酸枣木雕山水橱柜前。
她翻出几匹色泽惊艳,于烛光中熠熠生辉的绢帛,一看便不是凡品,偏颜色循规蹈矩,皆不逾矩。
“姑姑,这是赏我的吗?”沈恬奇道。
萍姑姑看都不看她,随口道:“你又不穿这些颜色。”她若有所思,“她是有心了。”
“她是谁?”沈恬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