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呢,太子妃仁厚,如何会这般行事。”明洛心中存着事儿,但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
鬼知道李漾脑中想着什么。
说不得又兴起来坑害她一把。
“太子妃可不仁厚,宋医师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李漾颇为同情地看了眼曾经的师傅。
明洛只矜持微笑。
“我阿兄一直念着你,之前听闻你被陛下训斥丢了差事后,有心为你上表,被我劝下了。也是机缘巧合。”李漾轻描淡写道。
明洛轻叹道:“这是对的。”
“我就知道医师聪慧,后来阿兄和秦王念叨了好多次,再后来听闻医师进了太医署,总算好受了些。”
明洛回想起这两年淮安王的年礼,丰厚地让人觉得纳闷,原来是心里过意不去。
“你合该劝劝你阿兄。”
“我哪里没劝呢,我都担心秦王误会。”李漾眼珠微微一转,和她的言语一般,透着几分狡黠和机敏。
“我的身份不会。”
明洛说话兴致不高,因为一牵扯到面部肌肉神经,就有凉凉的痛意直抵脑海,让她忍不住地吸气。
“别轻自己,我倒觉得医师前途光明,秦王妃挺喜欢你,上回宫宴有人谈及你,她是好一顿夸。”
李漾笑得眉眼弯弯,仿佛真心为明洛高兴。
唉。
明洛心情有些沮丧,行医的好名声好名头固然带来许多好处,但也让郑观音无法忽视自己。
双刃剑啊。
她开始回想玄武门的日子。
是几月来着?
应该不是年底。
“将来若是秦王荣登大宝,你岂不前途无量?”李漾看热闹不嫌事大,端详了会明洛额头的乌青。
明洛简直无语:“你索性再大声些。”
“那可不行,有听说吗?秦王的左膀右臂被陛下斥责,驱逐走了。”李漾闲闲道,余光瞄着前后左右。
“是谁?”房杜吗?
“不清楚。”
李漾耸耸肩膀,踮起脚尖后目光越过她,瞥见了朝他们来的宫人,重新扬起欢快的笑容,与明洛道别。
房杜已经被赶走了吗?
昆明池呢?
秦府那帮虎将这会已经在怂恿秦王了吧,更好地促使其下定决心,走上命中注定的路。
冯绘打的部位着实显眼,额头还好,眉眼处肿得不像话,加上涂抹的药膏青一片紫一片地凹陷凸起,远看近看都吓人。
不吓人不行。
只有连五官都分辨不出了,方能糊弄过郑观音,只是半个月后怎么办呢?改妆微易容?
或者自残毁容,雇人划破自己的嘴?
明洛对镜唉声叹气,反复思量对策,只是自始至终她都没后悔过开立医院开办善堂这些看似张扬的事儿。
身在古代,她需要一定名气来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也需要名气变现维持住目前生活的品质。
“娘子,秦王府来人了。”
伴着一阵脚步,明洛听到了最不想听的。
果真是多事之秋。
“何人病了?”
“没提。”
答话的是若姚,明洛体谅她腿脚不便,特许她不必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