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明洛看了眼镜中刚上完药的脸,深深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不情不愿下了楼。
当然她一进秦王府,便提了几分精气神,哪怕脸惨不忍睹,也不能显得丧气。
不过和往日比,这时的秦王府莫名萧条了两分,她跟着引路的宫人走,瞄到廊下的盆栽萎靡不振,怕有一旬未换。
还有之前亮堂的烛光,高高挂起的灯笼,今日不知为何,似乎只点了一半,黯淡了许多。
发病的是五娘子,长孙亲生的唯一闺女。
榻前除了侍奉的宫人外,另有一位年龄稍大的未成年,看打扮亦是府中正经娘子。
“是宋博士……”
一走进屋内,引路的宫人终于彻底看清明洛的半边脸,青紫一片还湿漉漉的眉眼,吓了人一跳。
“不碍事,五娘子如何了?”明洛万分庆幸长孙不在场,想着速战速决,赶紧蹲下身。
那陪着妹妹的大娘子根本不敢直视明洛,不动声色退开两步。
宫人都结巴了片刻,方吞咽了下口水,道:“五娘子午后玩了会水,可能吹了凉风,便烧了起来。”
啊?
明洛震惊过后心思沉了下来。
看来府里的心思目前都在别处。
“还好。”她用手背试探了对方的温度,转身在一处书案提笔开好方子,一派赶紧想走的模样。
然后也顺利滚蛋了。
如她所想,秦王这几日都在紧锣密鼓地张罗,虽说没摆在明面上,但长孙作为知情人和协助人,的确疏于了对儿女的照顾。
等她从前院转回来,明洛已经溜之大吉。
长孙一面由人更衣一面问:“可有给赏赐?”
奉莲微微一愣,看向面色转白的另一宫人,宋医师今日不是她接待的。
“不曾,王妃恕罪。”
另一人直接当场跪了下来。
“起来吧。不过她没提吗?”长孙记得清楚,上月有一回,明洛也是晚间登门,特意给奉莲科普了她的夜间服务费,说得头头是道。
“宋医师今日脸上受了伤。”
“受伤?严重吗?”长孙挑眉。
“很狼狈,一进屋不仅吓了奴一跳,连陪在五娘子旁的大娘子都惊到了。”
长孙心里浮起些许疑惑,继续问:“她可有求见我?”
“并没有,她开完方子便匆匆离开了,说是下次在给王妃请安。”
“中间没说一句废话?”
长孙更加觉得蹊跷。
明洛平素嘴巴一刻不停。
“应当是说话疼,会扯到面部。”
“行了,让人明早送去医院。”长孙心细,不愿在这些小节让人觉得不舒服,直接吩咐。
“喏。”
次日早上明洛一起身,尚未洗漱完毕,便听到了平成在门外的回报,她缓缓仰起脸,由着水珠沿着脸颊滑落,疼得她龇牙咧嘴。
“知道了。今日几个号?”
“十九个。后面的号按照娘子的吩咐停了,不过外面好些求加号的,都愿意加钱。”平成一一如实道来。
“先把前十九位安排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