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瘫般地转回来:“要不要属下热一热,大王再喝?”
“这药喝什么的?”
秦王狐疑道。
虽然他不觉得明洛会在药里动手脚,况且当着他亲兵的面。
“不清楚。”
张阿难实诚道。
秦王则忽的想起好些年前自家兄长的后院闹剧,那时阿娘尚在,气得发卖了一串奴婢。
便是有自视甚高的婢女在药里动了手脚,试图勾引兄长,结果被后厨的管事告发。
而管事和婢女间,似乎又有什么猫腻。
其中好大一盆狗血,他那会没开窍,听得津津有味。
他略略凝神,似有所思,半晌后伸手接过这碗温着的药,冷不丁问:“宋医师在医务营?可有歇下?”
张阿难被问得心跳快了拍。
他瞄了眼烧得烛泪斑斑的火烛,答话道:“肯定在医务营,至于有没有歇下,属下不知。”
“传她来。”
秦王眼里情绪涌动了会,须臾间的思索后干净利落地喝下了药。
“喏。”
在局外人小心思的推波助澜下,明洛接到了来自帅帐的传召,来人还是张阿难。
因为是破天荒地的深夜召见,这份紧张感一下子赶走了她满脑子的瞌睡虫,逼迫着她清醒。
她穿戴好匆匆而出,站在张阿难前破天荒地地直白问:“大王是哪处不舒服了?”
“不清楚。”
张阿难维持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明洛则再度瞄了眼换过的灯烛,和汪巧月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今夜是汪巧月值夜。
快三更了。
这个时间点儿……
明洛给自己鼓了鼓气。
反正不能不去,那就大方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张阿难非常有眼力见地停在了外帐,让宋医师自己进去,明洛还未进帐,便听见了静谧深夜里,一声声略显粗重的喘息。
她后知后觉地看了眼外帐的桌案。
空荡荡
她放着的药碗不见了!
天雷滚滚,一声声落在她耳边,无孔不入地回响在她脑海里。
完了。
秦王怎么喝了!
他这几天不是生龙活虎地很吗?好端端的正常人,谁他么想不开喝一碗黑乎乎的药啊?
明洛立刻问:“是大王喝了药不舒服吗?”她这会儿已经开始回想自己下午放的药了。
她那会思绪不在煎药上,只小心翼翼地不想露怯,几乎没看清什么药材就一股脑放了。
不对。
都是她事先切片好备着的。
肯定有参片。
还有呢?
她绞尽脑汁地苦思冥想。
枸杞也有,这个小,她带惯的。
黄精有吗?
鹿茸……
一念及这个词,明洛终于浑身冰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