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明洛略微松了口气,她最担心是齐王在憋什么大招要使什么坏,这种自带不死光环的人一旦预备走独木桥,她是真的慌。
有真凭实据都弄不死他。
何况是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但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开始复盘接下来的战事走向,残酷的青城宫之战啥时候开打?
李元吉参与了吗?
飒露紫是那战被射成刺猬?被丘行恭牵的?
这应该是王世充最后一次以命相搏,图穷匕见了,此后便是龟缩不出,留给唐军艰苦的洛阳攻防战。
随后窦建德草草收拾完北面东面南面,点起所有能聚拢的兵马朝西面而来,其实明洛挺同情这位隋末河北霸主的。
人在河北经营地不错,人还厚道,特别和王世充李渊这俩卧龙凤雏对比下来,简直是人品高贵。
“娘子,奴留心到清晨,咱们营外一直有人鬼祟张望。”平成一如既往地伶俐,小声来报。
明洛感慨的心绪被陡然打乱,她眼神锐利了些许,道:“如何打扮?从何来?何处去?”
平成既然来报,自然是做足了准备,忙俯首回话:“寻常士卒打扮,奴不认得。今日奴尾随至半路,是辅兵营。”
辅兵营……
那个方向,明洛第一直觉是齐王部。
她没多纠结,目光当即停留在一位预备回营的伤兵,温声道:“可是往辅兵营去?”
“是,奴不过侥幸仗着有个在中军当差的亲兄长。要不然还没法在这处养伤。”
中军床位有限,明洛也不挑什么家世来历,凡是能来她面前的统统一视同仁。
“嗯,我与你一道去,正好把药帮你拿去。”
她轻巧寻了个借口。
然后在辅兵营的一处空地瞧见了晒太阳的裘三,姿态闲适,浑身透着慵懒的味儿。
若是下半身的脏污泥泞不那么明显就好了。
“稀客嘛。”
裘三的声调上扬了些。
“你这边早上……可有穿营而过,去齐王部的可疑士卒?”明洛形容地十分详细。
裘三嘿嘿笑:“那可太多了。大王吩咐的是齐王及其亲兵不得过,没说其他小鱼小虾。”
“可是这该如何区分?”
“简单。着甲的人高的昂首挺胸的,一律不许。能装孙子的不披甲的瘦弱的,皆可。”通俗普世的原则,秦王下这种军令,说白了是为了维护秩序,而不是真限制某某。
一个知道安分守己战斗力平平的肉体凡胎,能惹出什么乱子?
“哦。这几日我处医务营,说是有齐王部的人来窥探。”明洛半点不想往自己脸上那个贴金,奈何形势所迫。
“窥探?”
裘三坐正了身子,自然联想到那次动手,眼看风平浪静了那么多日,他总以为已经瞒天过海。
“不是那事儿,是后来的。”明洛没和他坦白。
裘三思绪转动起来:“只有千日捉贼,没有千日防贼。你……对上齐王,没有胜算。”
不管齐王是要脸还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