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秦王一伙人在降兵营主持公道?
她没敢忘记,当初意欲轮她的那伙畜牲就是降兵营里的败类。
降兵营中。
“大王好手段。”
房乔含笑赞了句,看杜如晦在下方疾言厉色地两边对质,问的人是羞愧万分 边上自有文士奋笔疾书以作记录。
等到最后几个弱小的降兵挣扎不已地上前时,秦王听得兴致缺缺,预备带着房乔等人先行一步。
他听了一个时辰的龌龊事,为钱财的他理解,而之前虽然晓得有好男风的人,就是没成想军中风气如此可怕。
太饥渴了都不挑嘴。
“对,是一位房姓督察队正。给俺们看过牙牌,不会错的。”几人显然颇为瑟缩,一看便挨了不少欺负。
秦王一听房姓,自然停顿下了脚步。
房乔只觉得耻辱。
问话的杜如晦扫了眼表面淡定自若的房乔,本着同僚之义,没问得太难听,只让对方陈述事实经过。
“他抢了俺一把横刀。那是俺阿父留下来的,实在是……希望先生予以归还。”这人说着居然哭了。
杜如晦清了清嗓子:“其他还有吗?”
“是这样的,俺们本来想去寻另外几人,咱们是一块降的。他们被迫孝敬了一块貂皮,本来是阿武穿在内里的。”
“人呢?”杜如晦拿过文士记录的书卷,确看到房保明名下被缴获充公的物资清单。
“不曾见着。他们几人不见了好多天。”
秦王闻言拧眉,不知想到了什么。
杜如晦则指着貂皮冷声问:“寻常士卒穿得起那么好的皮?有这等财力早能买个小官做了吧?用得着刀头舔血跟着贼军四处劫掠?”
被问话的人胆子偏小,脸色苍白道:“俺不晓得,就是记得他炫耀过,可能是抢他人得来的……”
杜如晦知道自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说到底这部分降兵各个都沾染着烧杀抢掠的风气,刘武周哪有给他们置办行装的财力,晋阳有粮不假,但军械物资衣服鞋等估计只供得起他本部或者精锐。
剩下的其他兵马辅兵之流岂不都靠劫掠为生?
“如此便不用说了。”杜如晦利落道,“只是你说他们几人寻不见了是怎么回事?”
此人吞咽着口水十分紧张:“俺不是很清楚……自前日起似乎就没了人影,先生可寻其他人打听一二,似乎是犯了事被处决了。”
犯事被处决的降兵?
秦王面色一沉,出言打断:“他们姓甚名何?被何人处决?”
“不知,也是听说的……俺哪里敢多问,万一被问罪怎么办……”他哭丧着脸,说不出的委屈。
若非为了他阿父的遗物,哪里敢来贵人前说道?
“行了。既是你阿父的横刀,可有什么细节能佐证?”杜如晦看出这几人的成色,不耐道。
“有有,刀柄底部刻着个刘字,还有一面刀身上的纹路……”这人碎碎念地去边上寻文士登记核实。
秦王却无心这些小事,等着记室将人带来。
他颇有烦躁,直接出了营帐,脑海中闪过明洛那日格外渗人的脸色,与迸发着决绝之色的眼神。
但愿是他多想。
记室薛收做惯这些基层事,不多时带着若干降兵往秦王所处的地方而来,回禀道:“大王,问清楚了。正是那日在中军附近作乱被射杀的贼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