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以为月订的前提下价格能对半呢。
“哪里能便宜那么多,郎君想想一张纸价钱几何?上头再写满字,读完后还能涂涂画画,一点不浪费,一家子人都能看。”女伎态度很好,情绪价值拉满,连说带笑缓和着邱大郎的尴尬。
“郎君若有幼子,启蒙之时正好拿这个给他练字,多便当。”
邱大郎虽说对庶务不上心,但大致晓得纸张的价钱,这小报论来着实不贵,但他努力为自己找补着没钱的借口:“这小报上字满得不像话,哪里能给什么稚子描红写字……罢了,邱某今日看看便是。”
女伎不勉强他,她娇笑着给他添酒:“奴家懂。这么附庸风雅的小报……每日一百文钱,日积月累数量可不小呢。郎君用不着为了随大流勉强自己。”
她说得熨帖无比,十分贴切。
邱大郎听得整个人暖融起来。
他眉开眼笑地拥住了女伎,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香气,心满意足地一塌糊涂,只觉得徐侍卫的抠门老实简直愚蠢至极。不过一点小钱,就能买到如此愉悦的体验。
软香温玉在怀,美酒佳肴在前,入目是琳琅灯火昂贵器皿,出入是笑脸相迎恭声应答。
快活至极。
“你如此懂事……不如今晚我俩……”邱郎君对流程不算熟悉,但拉扯着女伎的手舍不得松。
女伎上道无比地娇羞状,心里则充满鄙夷,月订小报都付不起钱的穷鬼,哪里配在她屋里留宿让她好生服侍?
罢罢罢,是她今儿没碰上个大方人,试探试探再说。
不说这俩后来彼此试探地如何恰如其分,成功入了巷…
明洛心满意足地归家时,听着坊门处武侯的盘查和平娃的用词,一边感叹他的飞速成长,一边总觉得自己该更小心点。
有心人记下她车马的样子,还不一抓一个准。
托徐侍卫对她念念不忘的福,明洛丢到爪哇国的那些警惕心防备心这几日回来了大半。
快到延福坊时,明洛只感叹今日流年不利,怎么这武侯没完没了了?
“宋娘子。”
哈,是姓丘的。
明洛微微放下了点心,主动掀车帘问候:“都尉好。”
人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老样子,骑着马端正无比。
“你从何处来?”丘英起一脸公事公办的冷漠脸。
明洛吞咽了下口水:“自城东来。”
“大晚上的,东市还开张着?”习武之人五感都灵,丘英起早早嗅到她身上那股若隐若现撩拨人心的脂粉香气。
即便她依旧穿得低调。
“都尉……您可以直言。是我惹出麻烦了?”明洛头一个想的便是徐侍卫朝平康坊那带巡夜的武侯处打听到了什么?
“有人与我言,你时常出入平康坊,还毫无知觉地拿着公主府的令牌招摇过市。”丘英起的口吻不自觉加重。
明洛嘴里发苦。
“都尉说的是事实,关于令牌,我与公主言明过,事急从权,公主宽宏大量,不曾怪罪我。”她尽量言辞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