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七郎…
老太太忍着悲伤,心如刀绞地写了名字画了押。
明洛去准备手术用具的同时,不咸不淡看了眼边上极力降低自身存在感的资深前辈们,指着他们对张士贵道:“麻烦将军同他们知会一声,今日之事不管成败与否,凡是敢在外宣传拿张家七郎作筏子的人,你张家必定出手料理。”
“娘子放心。”
张士贵凛然道,看向那群老家伙的眼里饱含蔑视与凶狠。
作壁上观就算了,若是之后还敢动其他歪门邪道的心思,他必定好好让对方见识下什么叫做仗势欺人。
李秀宁一言不发地随着明洛进了那间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屋子,里面清理地很干净,甚至有点过犹不及的味道,空气里弥漫着酒的味道,边上放着两大桶清澈的水,似乎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桌案是玉的质地,擦得纤尘不染,整齐排列着一应金属工具。
有铁制的,还有银制的,五花八门,都十分精巧纤细,只是李秀宁一想到这要作用在人的身上,不免有点头皮发麻。
“大手笔啊。”
李秀宁看着她换了鞋戴了面罩,还把细碎的鬓发包裹了起来,脸上不由得被气氛所感染,带出了几分莫名其妙的慎重感。
“多亏了公主的赏赐。”
因着面罩的缘故,明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空洞和生硬。
“不止我的吧,我二弟夫妻俩也有份功劳吧。”
李秀宁本能后退了两步,站到了这间手术室外,这个独有名词是她从方才门框边看见活学活用的。
木质门框边挂着个字迹方正的牌匾。
赫然写着有点古怪但一目了然的三个字。
闲话之间,汪兴由平娃陪着换好了衣裳,打扮成了和明洛相差无几的模样,他虽然有点抗拒,但毕竟是在其他人的主场,他只是个帮忙的,如何好挑三拣四。
“病人可以过来了。”
明洛检查完了一应准备,眼神微沉。
汪兴同样打量着这间看起来寻常又透着异样的手术室,不过和李秀宁的玩味好奇相较,他脸上很快多了几分郑重其事,眸中凝起些许惊疑,又随着病人的抵达被迫释怀坦然。
眼下他们唯有一个目标。
顺利完成张七郎的手术。
除此之外都可来日方长。
门关上了,隔断了一个母亲泪意阑珊的视线,也再度勾起了李秀宁原本已经无所谓的豁然心态。
这样的医术……
她明明是有点信心的。
求自己前来不过图个心安,甚至可以说是为了稳住心态,以免手术时担惊受怕地想东想西,她纯粹是精神上的作用。
事实上帮不了她一分一毫。
李秀宁日子过得太无趣了,免不了想搞点花活,要是明洛这回逢凶化吉地救治好了张七郎,要不让她和孙神医来场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