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祭惊变的余波尚未平息,李恪的反击已如雷霆般降临。他不再满足于被动的防御与调查,而是要主动出击,将那些潜藏在暗处的毒蛇彻底揪出,连根拔起。
天策府的书房再次成为风暴的中心。灯火彻夜通明,命令一道道发出,带着冰冷的杀意。
首先被清算的,是那名在祭坛上“失手”的礼官及其家族。尽管本人已死,但其背后可能存在的包庇网络、利益链条被玄影带着“青鸟”顺藤摸瓜,连根拔起。数名与魏王府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礼部官员被停职查办,魏王李泰虽未直接被指证,但其在礼部经营多年的势力遭受重创,颜面扫地。
紧接着,针对那名企图行刺崔芷柔的“仆妇”的追查,矛头直指东宫。李恪并未直接弹劾太子,而是以“整肃宫闱,清除隐患”为由,奏请皇后与内侍省,对东宫所有侍女、内侍、乃至属官进行了一次极其严苛的“背景核查”。一时间,东宫人心惶惶,数名与太子妃母族关系密切或有劣迹在身的人员被清退、贬斥,太子李承乾气得病情加重,却无力阻止。
这仅仅是开始。李恪利用代行祭天、稳定局势后获得的更高威望,开始大力推行此前因阻力而暂缓的几项新政,尤其是在吏部考功与御史台监察方面,引入了更严格的标准和更独立的核查机制,矛头隐隐指向那些盘根错节的旧势力,尤其是与魏王、东宫过往密切的官员。
朝堂之上,风向彻底转变。原本还在观望的中间派官员,见识了李恪在春祭上的沉着与事后的铁腕,纷纷开始向天策府靠拢。李恪的权柄与声望,在这场雷霆反击中,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然而,在这高歌猛进的表象之下,李恪心中始终惦记着那枚令牌残片。他知道,流言的根源若不铲除,始终是悬在芷柔头顶的利剑。
这一日,玄影带来了关于令牌调查的进展。
“殿下,那令牌的材质与工艺,极为特殊,并非中原常见。经几位退隐的老匠人辨认,其风格……更似前隋宫廷秘制,且是级别极高之物,多用于一些隐秘差遣或作为信物。”玄影禀报道。
前隋宫廷?级别极高?李恪目光一凝。这与“隐太子”的流言似乎能对上,但年代更为久远。
“可能查到具体用途或归属?”
“难度极大。前隋秘档大多散佚,知情者更是凤毛麟角。不过,‘青鸟’在追查魏王散播流言的源头时,发现那位江南大儒,在接触魏王之前,曾秘密会见过一名来自洛阳的古董商人,而那名商人,据传手中握有一些……前隋宫中的秘藏之物。”
线索似乎指向了魏王!是他刻意搜集甚至伪造了所谓的“证据”?
“盯紧那个古董商人,还有那位江南大儒。”李恪下令,“务必找到他们手中掌握的、关于崔家与那令牌的确切东西!”
“是!”
崔府,涵月阁。
崔芷柔也并未闲着。她利用家族旧有的关系网络,尤其是祖父留下的一些人脉,暗中查访。她比李恪更清楚祖父的为人与过往,坚信其中必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