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李恪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找个机会,让我们的人,‘帮’那位与东宫有牵连的胡商一把,比如,让他不小心得罪某个他惹不起的权贵,或者,让他囤积的货物出点‘意外’。逼他动起来,只要他动,就会露出更多破绽。”
“是!”王德领命,眼中闪过兴奋之色,这种暗中的较量,比沙场明刀明枪更考验心智。
“还有,”李恪叫住他,“让沈括加快对吐蕃军械的研究,我要尽快看到成果。鸠摩罗在长安搅风搅雨,松赞干布在高原绝不会闲着。文的一手我们要防,武的一手,我们更要准备好!”
王德肃然应诺,转身离去。
李恪独自留在书房,雨声敲打着窗棂。他摊开一张长安舆图,目光在皇宫、四方馆、东宫、水政坊等地之间流转。这张舆图,此刻在他眼中,已成了一幅无形的战场。
鸠摩罗以佛法为外衣,以香料为匕首,试图从内部瓦解大唐的意志,至少是瓦解他李恪的根基。而他,则要以更缜密的谋划,更凌厉的反击,将这柄淬毒的“菩提刀”彻底折断!
与此同时,四方馆内。
鸠摩罗依旧在静室打坐,香炉中青烟袅袅。一名扮作仆役的心腹低声禀报着外面 creased 的监视力度以及水政坊胡商传来的不安消息。
鸠摩罗捻动佛珠的手指停下,缓缓睁开眼,看着窗外雨幕,用吐蕃语低吟般说道:“警惕的狮子,比沉睡的巨龙更难对付。这位吴王,果然非同一般。”
他沉默片刻,吩咐道:“告诉那边,暂时停止一切动作,香料也换回普通的。让我们的人,都蛰伏起来。”
“那……计划?”
“计划照旧,但方式要变。”鸠摩罗眼中闪过一丝莫测的光,“既然他防备森严,那我们就等。等一个他不得不放松警惕,或者……等一个更大的风波自己出现。佛法度人,有时也需机缘。”
雨,下得更大了。长安城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之中,掩盖了无数正在酝酿的阴谋与反击。
菩提的慈悲之下,是刀的锋芒;而刀的锋芒之中,又何尝不蕴含着对家国、对信念的另一种“慈悲”?
这场以长安为棋盘,以人心为子的博弈,胜负,远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