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那番子闷哼一声,竟被踹得倒飞出去,撞在后面的工具架上,一阵稀里哗啦乱响。
这一下变故陡生,不仅剩下的两名番子愣住了,连陈文昌也目瞪口呆。他知道张一斌有点三脚猫功夫,却没想过如此……威猛?
那干瘦番子眼中寒光更盛:“好身手!看来不是普通工匠!一并拿下!”
两名番子同时扑上,刀光闪烁,竟是下了狠手。工棚空间狭小,刀剑施展不开,反而给了张一斌近身格斗的机会。他凭借灵活的步法和迅捷的腿法,在刀光中穿梭,时而格挡,时而反击,动作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节奏感和力量感,与番子们惯常遭遇的江湖把式截然不同。
“嘭!啪!”
又是两记重击,另外两名番子也相继被他踹翻在地,一时竟爬不起来。
那干瘦番子脸色铁青,知道自己低估了对手。他缓缓抽出腰刀,刀刃在月光下如一泓秋水,杀气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工棚外的喧闹声引来了被惊醒的工匠们。他们举着火把,围在门口,恰好看到了张一斌赤手空拳放倒三名持刀番子的最后一幕。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阵阵惊呼。
“天爷!张小哥这身手……”
“这招式,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一脚一个,好生厉害!”
“莫非……莫非是得了鲁班先师的真传,不仅手艺巧,还身负护法神功?”
工匠们议论纷纷,看向张一斌的目光里,充满了震惊、敬佩,以及一种看待非寻常人的神秘滤镜。在这个崇尚技艺和力量的群体中,张一斌这突如其来的表现,无疑被蒙上了一层传奇色彩。
干瘦番子见势不妙,对方人多势众,且众怒难犯。他狠狠地瞪了张一斌一眼,仿佛要将他刻在脑子里,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很好!咱们走着瞧!” 说罢,招呼起地上哼哼唧唧的手下,狼狈地挤开人群走了。
危机暂时解除,工匠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赞叹。老匠头拍着张一斌的肩膀,激动得胡子直抖:“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不仅能开鲁班匣,还有这般武艺傍身,定是祖师爷显灵,派你来助我等完成这琉璃宝塔!”
张一斌哭笑不得,只能含糊应付。他和陈文昌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后怕和庆幸。
众人渐渐散去,工棚重归宁静,只留下满地狼藉。
陈文昌长长舒了口气,从怀里掏出那卷羊皮纸和木片,心有余悸:“吓死爹了……斌子,你刚才可真帅!不过这下算是把东厂得罪狠了。”
张一斌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手臂,眉头却并未舒展:“麻烦还在后头。重点是这东西,”他指向羊皮纸和木片,“结构图虽然重要,但这些密码不解开,恐怕找不到最关键的入口。”
他将那几片薄木片再次拿到月光下,仔细端详。经历了刚才一番打斗,他的心神似乎更加敏锐。忽然,他发现其中一片木片的边缘,在特定角度的月光照射下,显现出几道极淡极细的、之前从未注意过的刻痕。那刻痕并非符号,反而更像是一幅微缩的、指向明确的……星图?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他脑中形成。他猛地抬头,望向窗外的夜空,繁星满天,银河璀璨。
“文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或许我们一直想错了。解读这密码的钥匙,可能不在纸上,也不在人间……”
“儿在天上?”
陈文昌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星空,一脸茫然。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工棚外的阴影里,仿佛有更多的眼睛在暗中窥视。鲁班匣的秘密初现端倪,却引来了更深的谜团和更迫近的危险。那张神秘的星图刻痕,究竟会将他们引向何方?东厂此番受挫,接下来又会使出怎样阴狠的手段?所有的疑问,都悬在了这沉沉的夜色之中,等待着黎明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