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好了!”陈文昌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欧阳菲菲之前“发明”的、用来快速复制图纸的简易工具——两块绷紧的细纱,中间夹着炭条。他示意欧阳菲菲将图纸平铺,自己则将那“复印工具”压在上面,快速刮擦起来。“此乃‘留影纱’,乃我家传秘技,顷刻间便可留下图形真迹!”
这匪夷所思的举动让吴老二和番子们都看呆了。趁着这短暂的混乱,罗子建悄无声息地移动到工棚阴影处,手指已扣住了两枚随手捡来的铁钉。
炭粉透过细纱,在底下的白纸上逐渐显现出模糊的轮廓。吴老二看着这“拙劣”的复制品,脸上满是鄙夷:“什么鬼画符!”
然而,就是这“鬼画符”吸引了吴老二全部的注意力,他捏着那张“复印件”,反复打量,似乎在判断其价值。最终,他嫌弃地将原图纸扔回给欧阳菲菲,扬了扬手中的复印件:“哼,装神弄鬼!我们走!”
看着吴老二带着番子们离开,工棚内的四人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好险……”陈文昌抹了把额头,“老子的机智真是天下无双!”
“是你的辣椒酱吃多了真想上厕所吧?”张一斌无情戳穿。
欧阳菲菲却眉头紧锁,轻轻展开原图纸,确认钥匙和丝绢安然无恙。“别高兴太早,”她压低声音,“吴老二没那么好糊弄,他拿走复印件,未必是真信了,可能只是不想立刻撕破脸。他一定还在暗中监视。”
罗子建从阴影中走出,目光锐利:“他刚才注意到了子建之前攀爬塔楼时,在第七层留下的一处不起眼的脚印。他们已经开始怀疑我们在塔上的活动了。”
果然,没过多久,塔基方向传来了更密集的脚步声和灯火,显然东厂加强了对琉璃塔本体的监视。
“怎么办?图拿到了,但塔上不去,岂不是白忙活?”陈文昌泄气道。
张一斌再次展开那蝉翼丝绢,就着微弱的灯光,指向水循环机关图的一角:“未必。你们看这个标注废弃水阀的符号,它的位置,似乎在塔基外围,靠近堆放石材的场地……”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四人眼中逐渐成型。或许,进入地宫的路,不止塔内一条!
子时已过,万籁俱寂。
四人避开主要的巡逻路线,借着材料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堆放汉白玉石料的区域。根据图纸指示,那个所谓的“废弃水阀”,应该就在一块刻有莲花浮雕的巨形础石之下。
“是这里了。”张一斌摸索着础石边缘,找到了一处几乎与石纹融为一体的凹陷。他尝试着将从密码筒中得到的那枚奇形钥匙插入,严丝合缝!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拧。
“嘎吱——”
一声沉闷的、仿佛来自地底的呻吟响起,础石微微震动,旁边一块看似随意放置的青石板,竟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漆黑洞口,一股带着湿土和陈旧气息的凉风扑面而来。
洞口下方,是深邃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找到了!真的找到了!”陈文昌激动得差点喊出声。
罗子建示意他噤声,伏在洞口,凝神倾听片刻,脸色凝重:“
张一斌将一根点燃的细木棍扔了下去,火光在坠落中迅速变小,仅仅照亮了洞口下方一小段粗糙的石阶,便湮灭在深处的黑暗中,无法判断具体深度。
这条未知的通道,是通往期盼已久的地宫,还是另一个致命的陷阱?图纸上并未标明这条路径的尽头。
欧阳菲菲握紧了碧云剑,剑身似乎在微微震颤,是与地宫产生了感应,还是预示着前方的危险?
“下,还是不下?”她看向三位同伴。
时间,在他们犹豫的每一秒,都在无情地流逝。而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注视着这突然出现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