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泼洒在紫禁城巍峨的宫阙之上,那一片片琉璃瓦在稀薄的月光下泛着幽冷的青光,如同巨兽蛰伏的鳞甲。寒风掠过空旷的广场,卷起几片枯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更添几分肃杀。
张一斌、罗子建、欧阳菲菲和陈文昌四人,如同四道紧贴着地面的魅影,利用陈文昌白天以风水术堪舆出的那条隐秘排水密道,成功潜入了这帝国心脏的最深处——外朝核心区域。
密道的出口伪装在一处假山之后,四人鱼贯而出,迅速隐没在廊柱的阴影里。不远处,太和殿那巨大的汉白玉基座在黑暗中勾勒出雄浑而威严的轮廓,如同一位沉默的巨人,俯瞰着这群不速之客。根据内应太监模糊的情报和欧阳菲菲对古籍的推断,碧云剑最有可能被存放在太和殿旁的体仁阁内,由东厂重兵把守。
“前面就是体仁阁了。”罗子建压低声音,手指向不远处一座相对独立的殿阁,他的眼神在黑暗中锐利如鹰,习惯性地扫描着最佳的攀爬与突击路线。他的手指在腰间一柄用现代工艺打造、却伪装成古朴样式的短刃上轻轻摩挲着。
欧阳菲菲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因紧张而加速的心跳,她怀中紧揣着那份足以乱真的“圣旨”——那是她用连日来苦练模仿的永乐帝笔迹,在一块明黄色绸缎上伪造的调令,是她智慧的结晶,也是他们计划中关键的一环。陈文昌则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掐算着,低声道:“此地格局‘气’滞‘煞’重,恐有埋伏,我们需万分小心。”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悄然缠上四人的心头。周围太安静了,安静得只剩下风声,连寻常应有的巡更脚步声都听不见。
行动依计而行。罗子建如同灵猫,借助殿阁间的斗拱和悬梁,悄无声息地摸向了体仁阁的屋顶,准备从上而下侦查内部情况。张一斌则与欧阳菲菲、陈文昌一起,利用阴影掩护,向体仁阁正门迂回靠近。
就在罗子建的身影消失在屋檐上的瞬间,异变陡生!
“咻——啪!”
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撕裂了夜的寂静,直射夜空,随即炸开一朵微弱的火光。刹那间,原本死寂的广场四周,亮起了无数火把,将方圆百丈照得亮如白昼!脚步声如雷鸣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甲胄碰撞之声铿锵刺耳。
“中计了!”陈文昌失声低呼。
他们被包围了。从太和殿丹陛之下,体仁阁两侧廊房,甚至屋顶之上,瞬间涌现出无数身影。左边一拨人,身着褐衫,腰系鸾带,眼神阴鸷,正是东厂番子;右边一拨,则是一身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神色冷峻,乃天子亲军锦衣卫!为首一人,面白无须,眼神锐利如刀,正是东厂理刑百户吴老二,他嘴角噙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残酷笑意。
“咱家在此恭候多时了!”吴老二尖细的嗓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尔等宵小,胆敢擅闯宫禁,还不束手就擒!”
欧阳菲菲强自镇定,上前一步,高举手中伪造的圣旨,朗声道:“陛下有旨,命我等前来查验贡品碧云剑!尔等还不退下!”
吴老二闻言,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圣旨?哈哈哈!欧阳姑娘,你的仿笔功夫确实了得,连咱家都差点被你骗过。可惜啊,你可知陛下今夜根本不在宫中?你这圣旨,不过是张废帛!”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挥手:“拿下!格杀勿论!”
战斗瞬间爆发!
东厂番子与锦衣卫如同潮水般涌上。陈文昌迅速从怀中掏出几枚特制的铁蒺藜,扬手撒出,试图阻止敌人的冲锋。欧阳菲菲也拔出防身的短剑,与几名冲上前的番子缠斗在一起,她剑法灵动,得益于穿越后的一些粗浅练习,勉强能够自保,但形势岌岌可危。
然而,真正的压力,全部集中在了张一斌身上。
就在敌人动的同时,约莫二十名精锐锦衣卫越众而出,他们并未一拥而上,而是迅速移动,步伐诡谲,瞬间形成了一个奇特的包围圈,将张一斌牢牢困在中心。这二十人,气息沉稳,眼神冰冷,手中的绣春刀在火把映照下寒光流转,隐隐构成一种森严的阵势。
“锦衣卫刀阵!”罗子建在屋顶上看得分明,心急如焚,却被几名东厂的好手缠住,一时无法脱身支援。
张一斌深吸一口气,面对这传说中的杀人阵法,他心中并无畏惧,反而涌起一股强烈的斗志。穿越至今,他苦练不辍的跆拳道,早已超越了强身健体的范畴,融入了这个时代的生死搏杀经验,蜕变成真正的杀人技。此刻,正是检验其威力的时刻!
他摆出了标准的格斗式,重心下沉,双拳紧握,眼神锐利地扫视着缓缓转动的刀阵。
“杀!”阵中一声低喝,正前方三把绣春刀同时刺出,分取上、中、下三路,快如闪电,配合默契,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空间。
千钧一发之际,张一斌动了!他的动作快得超出了锦衣卫们的认知。没有硬接,没有后退,他身体猛地向左侧滑步,同时右腿如同一条蓄势已久的钢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一记迅猛无比的“旋风踢”扫出!
“砰!砰!砰!”
三声闷响几乎不分先后!那三名锦衣卫只觉得手腕剧痛,虎口迸裂,绣春刀脱手飞出!他们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腿的!
刀阵出现了一丝紊乱。但锦衣卫训练有素,两侧之人立刻补位,刀光如匹练般卷来。
张一斌身形再变,如同鬼魅般切入阵中空隙。他深知腿法长于远攻,但陷入重围必须近身才能发挥最大威力。他利用滑步、侧移,完美地控制着距离,拳、腿、肘、膝,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化作了武器。
“横踢!”一脚侧踹,正中一名试图偷袭欧阳菲菲的番子胸口,将其踢得倒飞出去,撞翻两人。